「小轩要走了,我还真舍不得。」体育老师惋惜道。
我大吃一惊,刚才和母亲达成默契不再离开,现在可不能引起父亲疑心再起波澜,连忙说:「我本是打算请假去探外公。」
体育老师眼睛晃了晃,一拍自己脑袋道:「看,我真是胡涂了,天天见着,突然要请几天假,感觉象要离开似的。」
父亲释然道:「你跟小轩的感情还不错嘛!来,我敬老师一杯,多谢你对小轩的关照。」
体育老师连忙倒酒相陪。
我可不想他继续在父亲身边勾留生事,推着他说:「老师,有个运动队的事情跟你商量一下,我们去那边谈谈好吗?」
体育老师答应着,跟父亲握手道别,有点依依不舍地放开手。真是的,对俊男起色心也不应该表现这么张扬嘛!怎么说都叫为人师表,以后还要继续在本地教书的呢,又不是那个偷了嘴就远走高飞的陈医生!
陈医生?
「阳哥今天真是英雄了得啊!」陈医生凑过来说。都说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说鬼,刚想到他,他就象只摄青鬼似的突然爬上来报到。
我固然担心体育老师会捅漏子,又担心陈医生弄什么花样,进退两难,唉,有体育老师这只色鬼就够了,现在再冒出只摄青鬼,真是多只香炉多只鬼!
幸好陈医生只是谈了几句就离开了,因为他拿着一台小摄像机不断拍摄酒宴场面,说是带回去让香港的亲人观赏,全晚连酒杯都没机会碰,相信搞不出什么花样。
「小轩同学有什么要跟我说吗?」体育老师笑容可掬。
我真有点冲动想在他脸上扯一下,看是否能扯出一片人皮面具,看笑容下是否鬼气森森。
「你怎么来的?」我问他,总觉得他的出现太离奇了,既不姓周又不是本镇人,凭什么出席周家夜宴?
「我有朋友邀请的,你不会以为我是打秋风的吧?」体育老师依然在笑,而且笑得有点得意。
他的朋友是谁?啊,我知道了,摄青鬼!
「你什么时候跟他搭上的?」我看着体育老师手上的金表,跟陈医生的‘金劳’款式相近的金表,情侣表,难怪他会‘忽然’富贵。
「说得这样难听!」体育老师毫不忌讳我知道他与陈医生的关系。
如果以母亲为娇姐说婚事算起,陈医生也应该回来一段时间了,认识体育老师并不奇怪。姣婆碰上寡佬,体育老师一表人材正穷困,陈医生年少有金慕俊男,各取所需,一拍即合很正常。
问题是陈医生要结婚呢,一边跟娇姐筹谋婚姻,一边跟体育老师勾搭成jian,他到底在搞什么啊!
「这儿人多吵杂,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不?」体育老师建议说。
「不用了。」我回身就走。跟他还有什么好谈?
体育老师一下子拉住我,笑着问:「你爸爸知道你停学了吗?」
我猛然回头。他在威胁我!
「那你告诉他好了。」我懒得理会,顶多花点唇舌向父亲解释罢了。
「顺便告诉他你蓄意伤我的事情?」他问。
「你到底想怎样?」我就知道这事情永无善了,但他此时提出又是什么意思?
「当然,如果将这事告诉你爸爸,你也会将我和镇长的关系公开,是不?」体育老师毫无芥蒂地说。
「我当然没有好下场,恐怕蓄意害人的你也没什么好结果,大家心知肚明,不用我说得太坦白吧?」
这是我的致命伤,虽然有情理在手,但用这种Yin损的办法伤人肯定会让父亲对我的好儿子印象大减,这是我顶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那老师打算去什么地方秉烛夜谈?」我甜甜地对体育老师笑说。真个是近墨者黑,我被他的假笑传染,演技更出色。如此容易感染,似乎我的本质跟他都是一路货色。
「你们去哪儿?」陈医生的‘摄青’奇功再度施展,总在出奇不意的地方冒出来。当然,他全晚都紧盯着他的‘新欢’,不放过一举一动。
我狠狠瞪了他万分紧张的面容一眼。无聊,难道他以为我勾搭他的男朋友?
「跟小轩同学聊会天。」体育老师并没有向陈医生解释什么。
一看到陈医生我又不太放心离场了,但又不得不离开,所以走到大饭桶身边时,狠狠捏了他一下,附耳悄声说:「一发现陈医生有什么古怪举动,立即通知和提醒我爸爸。」
大饭桶愕然地望着我,望望陈医生,随口‘哦’了一声,又低头专心刨他的美味佳肴。唉,真是所托非人!
「放心吧,他不会玩花样的。」体育老师一路前行,头也不回地闲闲说。
他倒是蛮聪明,一言而喻。对,有了这个新欢,父亲就成了陈医生的‘旧爱’,不再费尽思量去追逐了。我回头看看父亲,一大帮人轮流向他敬酒,有相识的也有陌生的,恐怕连他自己都搞不清谁是谁,陈医生真要下手的话也防不胜防,我杞人忧天都没用。
‘嘶’一声,烛影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