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鸣的车子还在修,于是还是蒋南开车,徐怀鸣穿着长袖卫衣与牛仔裤,背着一只双肩包,蒋南穿得还算休闲,不然与这样的徐怀鸣走在一起,会闹出一点别人目光里的笑话。停好车后,徐怀鸣去买票,买好了拿着票据走来,蒋南没有忍住,说:你是不是很享受让别人把你年纪往小里猜?徐怀鸣一愣,蒋南的目光落在他的衣服上,徐怀鸣说:下次我注意一下,不这样穿了。蒋南笑了:好吧,其实享受的是我,跟年轻貌美的男人约会,感觉很出风头。徐怀鸣也应和她笑了笑,在大方向上,他表现的很受蒋南引诱,然而蒋南一些贴近调情的话,他却时常不接,不知是害羞还是怎么,但他的样子很平常,也不像害羞。
因为是工作日,海洋馆人不多,只有一些大学生,人均面积还是很宽松的,徐怀鸣说他不喜欢人多,那些玻璃窗前围了一堆人的展示区,他一点也不靠近,只远远地看。他好似有一点近视,眼睛眯得细长。海洋馆的次序是,先一些鱼,然后是隧道,然后是些有噱头的哺ru动物。走到隧道时,广播播放通知,说海洋表演即将开始,请游客移步剧场观看,蒋南顺着人流要去,徐怀鸣拉住她说:别去了。蒋南问为什么,徐怀鸣说:我感觉有点残忍。
蒋南对他的观点很有兴趣,徐怀鸣说:那些表演完全违反动物的习性,只是用挨打跟食物轮番调教出来的。蒋南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那为什么还要来这儿,除了动物表演,被困在狭窄水箱,失去自由就不残忍吗?按你的说法,海洋实在是个罪恶的地方 。
徐怀鸣这样说:他们有吃有喝,与天敌隔离,能平安到老死。这里的条件足够的舒适,城东也有一家水族馆,但我从来不去,那里的动物生存环境太差。而且除了鲸之类的大型动物,这些早不是最开始野生的那批,它们在这里最多的繁衍到十几代,已经完全是观赏用的宠物。唯一说得上残忍的,就是它们的命运吧,甫一降生就注定失去自由,不过,它们也完全不知道自由是何物,也没有猎食自保的本领,这对他们来说可能是最好的待遇。
徐怀鸣头一次讲这么多话,讲到后头便微笑起来,蒋南看着隧道,四周深蓝的水、斑斓的鱼、一切那么静谧,甚至有种自然的神性。徐怀鸣有点像鱼,尤其是他的眼睛,圆,有鱼类的平静,但内眼角很尖,跟他注视,能感到一种shi润的妩媚。蒋南特别讨厌在公众场合高谈阔论的男人,但她完全不讨厌徐怀鸣。蒋南勾着徐怀鸣的衣领,吻了他的嘴唇,她说:很有道理,你说的。徐怀鸣被这一吻吻定,木头一样呆着。蒋南道:你没交过女朋友吗?怎么总这样反应,好像我是采花大盗。徐怀鸣摸自己的嘴唇,略有懊恼之意:别再取笑我了。蒋南说:我喜欢你多说话,多跟我说话。而徐怀鸣却再也不说了。蒋南认为他的确是太爱害羞。
走完一半,两人在休息区休息,这时蒋南知道徐怀鸣的双肩包里有什么了,矿泉水、酸nai、三明治、还有一条薄荷糖,一包纸巾、一包shi巾,最后,有一个插着笔的笔记本。蒋南喝着酸nai,对面是纪念品商店,她指着橱窗,问:那个怎么样?徐怀鸣问:海gui,还是小丑鱼?蒋南说:两个都挺好。徐怀鸣站起来去买,买了回来,蒋南挂了一个到他的书包上,徐怀鸣有些难为情,他说:这也是你享受的?蒋南哈哈大笑,又给他挂了一只。回到车上,徐怀鸣把小丑鱼解下来栓在后视镜上,那又乖又滑稽的玩意儿在沉闷的内饰里很是突兀,蒋南要摘,徐怀鸣说:别。
蒋南就真没摘。
这次约会后,俩人正式成了男女朋友,只是这样再要去徐家行新邻拜会之礼,就有些微妙。蒋南与徐怀鸣商量,以什么身份去,徐怀鸣说,他家长有些草木皆兵,他是家里独子,甚至是三代单传,一点小事便惊得全家鸡飞狗跳的。蒋南表示理解,徐怀鸣说:我怕他们误会你跟我是要蒋南说:原来你不准备跟我正经发展?徐怀鸣忙说:怎么会,只是他们想得太多太远,我怕对你有影响。蒋南说:让他们想去,没什么。还是说,你没想到那儿?奇怪的,听了蒋南这话,徐怀鸣表现出一个微微惊恐的表情,或者说是受宠若惊加上躲避,他又不说话了。蒋南对他感到无语,也有点想笑,怎么回事,徐怀鸣个大男人,却好像是她占他的便宜。开始他跟她搭讪的时候,蒋南还误以为他是老手,现在看,像改了一个人。
苏秦他们知道了蒋南的情感进度,苏秦的观点是:徐怀鸣不错,除了有点孤僻。王钦则不以为然,戴安说那次聊得太少,也可能不太熟,但是,她有点担心蒋南会吃亏。苏秦跟王钦同时质疑:蒋南吃亏?戴安也说不出所以然,仅出于她的直觉,于是结论就下得含混了: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不过随缘吧,要真到那步,根本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