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熏同丹琰在云生观住下,只做奉道览雪的香客,在观里转来转去地游玩。原因很简单,终南山只有这一座道观。逍遥门乃是凡间第一大修仙门派,云生观便是宗观。白yin所说雪林美人图,既然是图,必然是有人绘制的,那么这封印白yin魂魄的人,多半就是云生观的某一个道士。
丹琰的好奇心性此时就很有用处了,他一个三四岁的可爱孩子到处乱跑,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连人家供桌底下都忍不住钻进去看看。道长们最多会无奈,却也不忍心呵斥他,反倒都在他水灵灵的眼睛和灿烂天真的笑容下败下阵来,随他玩去。丹熏也做赔笑道歉模样,跟着儿子,将殿宇楼阁盘旋了半座山的云生观一寸不落地寻了一遍。足足花了三天工夫,累得腰酸腿痛。丹琰也累得了不得,趴在他怀里呼呼大睡,丹熏却依旧没找到那幅雪林美人图。
这就很奇怪了。毕竟他已经跟着丹琰,连道士们的住处都寻了一遍。
一无所获。
丹熏微微眯眼,在道观里打量暮色斜阳中的琉璃飞檐,最终决定去找人问一问。
于是他寻了一个正在扫地的年轻道人,笑问道,“道长,你们观里,有没有什么…什么《雪林图》?”
这小道人名唤灵清子,天天扫地,丹琰还追着他跑过一阵。他脾气也甚好,只看着丹琰笑,丹琰问他话,他也蹲下来同丹琰回答,很是耐心。生得也好看,眉目清正,容如初雪,十分清明可观,无端让人觉得骨秀神清。父子俩都对他很有好感,丹琰晚上睡觉还说,“父君,我好喜欢灵清子哥哥哦!”
丹熏说实话,挺怕他儿子年纪小小就堕入情网。
灵清子听他问,也就顿了扫雪的手,笑答道,“贫道未曾听说过。或许在文墨堂里。”
丹熏道,“去看了,没寻到。”又道,“我是听朋友提过,他前几天还见过呢。”
灵清子想了半刻,还是摇头。
丹熏叹气,也无法,只得抱着儿子另寻人问。一连问了十余人,都说不曾见过,连听都没听过。灵清子见他着急,也帮他去问了几位师兄,也都说没有。
丹熏不禁用扇子敲头,很是犯愁。灵清子却是一派出家之人的沉静从容,问道:“施主,你那位朋友身在何处?”
丹熏道,“在大都…吧。”
灵清子笑道,“也是不远。您寻他来,请他带您去寻,不就是了。”
丹熏只得苦笑。
灵清子又笑道,“不过栖云子长老却也是去了大都,他Jing于画艺,许是知道也未可知。”
丹熏眉头一凛,下意识道,“Jing于画艺?”
灵清子点点头。
丹熏还欲再问,丹琰却是小小哈欠一声,醒过来揉揉眼睛,看到灵清子高兴道:“灵清子哥哥!琰琰要抱抱!”
灵清子笑着从丹熏怀里接过他来,哄着他转了两圈。
丹熏无奈地看着儿子吧唧一口亲在灵清子脸上,死活把泪眼汪汪的小儿子从灵清子怀里拽出来。丹琰素来怕他,也不敢闹,只得回头委委屈屈地看着灵清子。丹熏便就告辞,灵清子也行礼送别。
丹熏心知这栖云子长老便是关键,Jing于画艺,还去了大都。阿yin定是被他封印了。
丹熏走了两步,忙回头追问道,“这栖云子长老去大都做什么?”
灵清子抬头,面甚有惭色。丹熏心下疑惑,灵清子叹道,“去…金人宫中,贡上我观中的灵物拂尘,以期…庇佑。”
丹熏明白他是宋人,此事确实屈辱,也就出言安慰几句,抱着委屈巴巴的丹琰离开。
丹琰的眼泪落在他衣领上,丹熏无奈道,“你再哭,他也不会跟你来。”
丹琰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趴在丹熏怀里哭得跟什么似的。
丹熏叹了口气,哄道,“琰琰,我们去大都找三姑姑和六姑姑玩好不好?你想不想祖nainai和小叔叔?”
丹琰点点头,不那么哭了,抽抽噎噎的。到底是孩子心性,一事不如意,另有好玩的事,就不难过了。
丹熏便带他驾云而起,往易水龙府而去。
万永在被高秋生jianyIn之后,只当是玄鋆弄了他,他累不过睡着了。醒来之后,小腹里有些不适,他也未曾在意,只当是往日一般做多了需得缓缓。却不过半个时辰光景,小腹却突然疼痛起来,花月正服侍他沐浴,忽然见水中有一缕血色浮起,又见他捂着小腹疼痛难忍,大骇道:“永公子?您怎么了!?”
“不…不知道…”万永疼得厉害,勉强笑向花月道,“没事…”
“您还说没事呢!都见红了!”花月忙扶他起身,只见他雪白的腿上,果真是流下艳丽的鲜血来。
花月直吓得脸色惨白,向门外大声叫人。万永也情知不好,勉强定心道,“花月,你先扶我躺下呃…”又是一阵疼,腿间热流淌落,万永不敢去看。
花酒和方伯已是闻声赶来,见状也是大惊失色。花酒忙跑出去叫府外守卫的府兵骑马去请晴泠来,回身同花月扶着万永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