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开什么玩笑?”鹿扬说话气都是虚的。
如果这几枪是实弹那还倒好了,他痛快做个了断,但任佰鸣弄把空枪来,还让他视死如归憋足气给了自己几枪——这是在玩他吗?
“你羞辱我是吧?”
任佰鸣视线一收,凌厉的反问:“我手下的人被你害到差点连命都丢了,我不杀你,玩你一下怎么了?你不该被玩吗?”
封敬宇一直站在一边思索任佰鸣这迷惑行为的用意,他大概想明白了,但又有些难以置信:“任叔,你是不是不打算跟我们算账了?”
鹿扬的小怒还挂在脸上,被封敬宇不牛不马的一句话搞得摸不着头脑,呲溜着眼睛看着那俩人。
任佰鸣哼哼一笑:“我要是有收拾鹿扬的打算,一开始就不会告诉你他被绑架的事,更不会让你去礼拜堂找他。”
“所以你……打算放过我?”鹿扬问。
“我没有放过你,”任佰鸣检视着他:“我只是要为小宇负责到底。”
这回完全明白了,作为封敬宇的媳妇儿,他被赦免了。
“可是我连累营地的队友被害,如果这事就这么结了,你怎么跟其他人交待?”
任佰鸣面无表情:“念在你把账本拿出来的份上,我不追究,但你从现在起不再是营地的人,今天就收拾东西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鹿扬深深的看了封敬宇一眼,平静的说:“好。”
收拾好的行李摆在床上,跟他来时一样,并没有多出几件东西。
鹿扬环顾着宿舍里的摆设,这个地方从刚开始的陌生无感到现在一砖一瓦都堆砌起感情,仅用了半年时间,明明里面的东西没有任何改变,但他就是有种入骨入髓的亲切感。
这个地方仿佛就是他和封敬宇的见证,从他住进来的那一刻起,注定就掉进封敬宇的领地,多少喜怒哭笑在这里发生,多少风急浪高在这里并存……
“你今天就要走?”尽管知道只会得到肯定的答案,封敬宇还是忍不住问了。
“不然我还留在这里干嘛?”鹿扬溢出浅浅的笑。
“那我们……”封敬宇心里没底:“我们怎么办?”
“我们……就那样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说明白点成吗?”
鹿扬心烦的搓搓脸,说:“我现在脑子里一团乱,我先回家,过一阵子联系你。”
封敬宇狐疑道:“你该不会想趁机把我甩了吧?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到哪儿我都能把你给翻出来!”
鹿扬跟着就笑了:“你怎么这么幼稚啊,我说的话你还不信?”
“不行,”封敬宇抓起他的手:“不准过一阵子,到家马上给我打电话。”
“嗯,知道了。”鹿扬点头:“然后,我们都应该思考一下,如果打算在一起了,以后要以什么方式生活。”
封敬宇懂他的意思,他俩一个在金三角,一个在国内,必须找到一个平衡点,才有长期走下去的可能。
鹿扬走了,封敬宇这大半年陆续被填满的心也空了。
他早已预想到鹿扬不在身边会是什么境况,但他没想到自己的世界会空到室如悬磬,七魂脱体。他至今还是没弄明白当初是怎么一步一步掉进鹿扬这个黑洞的,刚开始是好奇和妒忌,等他反应过来情况不妙的时候,他已经癫狂了。
一朝成魔,难逃水火。
那……以后他跟鹿扬应该以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在一起?
三年后,清迈某酒馆——
“小辉,再把这几箱酒搬进去。”鹿扬弯腰把啤酒从小货车上卸下来。
那个叫小辉的男孩已经热得不行,抹抹汗弯腰继续搬。
“怎么回事啊扬哥,今天怎么是你自己去拉货,送酒的小哥呢?”小辉的汗水顺着额头滴到地上,他和鹿扬已经在这搬了半个多小时的货,关键是今天38度。
“他临时有事请假,本来说明天就来,但今晚仓库的存酒不够了,所以我就自己去拉。”鹿扬摞起三箱酒抱着就搬进酒吧。
小辉对他的神力已经见惯不怪,自己抱着一箱酒跟在后面,穿过酒吧进了仓库。
“宇哥什么时候过来?”
“他……不知道,估计还在家吧。”
小辉放下酒埋怨道:“平时没啥事他一大早就来,今天是周末,瞧瞧,都五点半了他还在家磨蹭什么?”
鹿扬笑笑,没说话,清点了一下酒的数量,确认无误,转身走出仓库。
没错,这家酒馆正是鹿扬和封敬宇两年前合伙开的,名叫“遇(宇)见小鹿”,坐落在清迈的酒吧街。这里每天都是灯火阑珊,国外游客络绎不绝,甚至外国人比本地人还多。
最终鹿扬还是选择放弃在国内,来到封敬宇的老家,陪这个大男孩一起柴米油盐。这是在他们分隔两地半年后,达成一致的结果。
本来鹿扬有些担心自己在清迈语言不通,待他在这个地方生活后才发现——原来这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