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扬几乎是一片混沌的走出营地。
钟灵伯还是来找他了!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不怕死——今天下午在仰光,毕查加已经放话,除了账本,巴颂五百万,钟灵伯三百万,可想而知他对这两个人有多深恶痛绝。
“唔!”
突然一双手从黑压压的树林里伸出来,一把将他薅过去,他刚要反抗,后背就落入一个人的怀里。
“阿扬……”钟灵伯略带激动的声音在小树林里显得格外清晰高亢。
鹿扬惊了没几秒,跟着就强行掰开钟灵伯的手,转身就把他推开了,恨恨的说:“你干什么!”
钟灵伯以为他还在为两年前的事生气,笑笑:“我为我之前做错的所有事道歉。”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鹿扬眼眶马上就红了,仿佛这两年堆积的所有跟钟灵伯有关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轰然上头,止都止不住:“道歉?谁他妈要你道歉!”
鹿扬自己都无法控制眼泪的纠结,他万万没想到再次见到钟灵伯自己会是这种反应,竟然掉眼泪?未免太丢人了!
“这是我欠你的道歉,要不要是你的事,”钟灵伯安然的看着他,眼神中一如既往的平淡,完全看不见一点战场上的狠戾:“我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鹿扬都不知现在听到这种话该喜还是悲,弥补?犯过错的人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创伤的痛楚,弥补只不过是一个给自己的交待,就当是奖励自己一张良心牌,以后不用再自责而已。
他啼笑皆非:“你打算怎么弥补?”
钟灵伯的脸庞在暗夜的树荫下更显深沉:“在一起。”
鹿扬失声笑了:“钟灵伯,你把我当什么人啊?两年前是你丢下我说走就走,什么消息都没有,现在你突然出现,一句在一起就算重修旧好是吧?我是人,不是狗。”
“如果你不是想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要来这个鬼地方?你来这里就是要找我,我没说错吧?”钟灵伯一语中的。
就算他说的全对,鹿扬也不想在这个危险地方跟他多言,因为随时会有人出来,万一真被营地的人发现钟灵伯就在这里,那后果……
“你赶紧走吧,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你答应我,我就走。”钟灵伯坚定道。
“我答应你什么啊,咱俩现在的老板对立成什么样还要我告诉你吗?”对于他置之水火而不慌不忙的胆量,鹿扬很欣赏,也很苦恼。
“所以你跟我一起走,巴颂很欣赏你,他现在很需要你这种能人干将,我很期望我们能再回到在部队时的搭档关系,我很怀念那时候咱俩所向披靡的战绩,没有人能比我更适合你,无论工作还是感情……”
“停!”鹿扬一点都不愿再回想起那段支离破碎的记忆:“搞了半天,你是来规劝我卖友投敌啊?行啊钟灵伯,几年不见,你长德行了,在部队教官教了你四年的生死共荣你忘得一干二净,来这里两年就学会背信弃义,你真够可以的。”
钟灵伯眯着眼睛:“鹿扬,才过了几年你就把我是什么人都忘了是吧?这么评价我,你心不心虚?”
鹿扬不想再跟他瓜扯,“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话题,既然咱俩在这里碰上了,知道对方都好,那就够了,以后各走各路……”
“你休想!”钟灵伯反驳道:“我在这个烂地方这两年天天都在想你,不让我见到你也就罢了,既然在这里都能让我碰上你,你就别想跑了!”
“天天想我?”鹿扬没忍住笑出来:“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两年前走的时候可是连屁都没放一个……”
“如果不是因为我爸,我会来这里吗?”钟灵伯的痛处再次被揪出。
鹿扬木然,冷静了一会儿说:“希望你顺利处理好家里的事,至于我……就不劳你Cao心了,你回去吧,这里真的很危险。”
鹿扬转身就要走,哪知钟灵伯拖过他的手一把就将他拉回自己怀里。
“你那天为什么不干脆一枪崩了我?你根本舍不得我死,因为我是你的人……”钟灵伯用力收紧的手臂把鹿扬箍的腰都发酸。
钟灵伯这句话让那天封敬宇受伤的那一幕再次跃然眼前,鹿扬悲愤交加,他就像被困进一潭死水,游不出去,也上不了岸。
这些天他甚至觉得自从来到密支那的那一刻起,他就给自己设了个死局,这就是一条亡羊歧路,踏上就再无归途。
“不杀你只是念在咱俩旧日的情分,跟爱不爱没有关系……”
“我不信,那时候在部队我们爱的一往无前,谁都没法阻碍我俩,就算最后连长出面,我们也一口咬死坚决不会放弃彼此……这些经历就像烙铁深深刻在我心上,死都忘不了,我知道我们爱的有多真!”钟灵伯激动了,抱着鹿扬的双手慌乱的抚摸着他的背脊。
“钟灵伯,你清醒一点,我们俩的关系在你离开沈阳的那一瞬间就结束了!”
鹿扬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一刻会如此坚定的想跟钟灵伯划清界限,明明他来到缅甸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