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脉脉不得语
一次路过街巷,一伙不知哪里来的人演了一场艳戏挑衅官府,暗雨楼一行人被堵,围观了半场。
那天夜里上官阙来找韩临。
韩临发着低烧,撑在床上问他什么事,上官阙只朝着他笑。
那种雅静的笑,出现在上官阙那张美得甚至有些残酷的脸上,说不上来的怪。上次有灯火,造了一个柔和的假象,如今四下冷冷的,灯都没点,只借着冬夜的月光瞧见那个笑,便现了原形。
韩临大概知道他的笑是什么意思。那艳戏演得一伙人浑身都跟烧着了似的,晚上客宿旅店,不少人搭帮结伙上花楼。隔壁刚回来,方才一阵说笑的不小动静把韩临吵醒了。
他们也邀过韩临,可韩临不久前才给上官阙教训过,那一巴掌的肿刚消,还记得疼,便推掉了。
其实韩临从前也推,只是从前是还幻想着花剪夏转头,便守着,不碰别的姑娘。可如今不要说花剪夏回头,退出残灯暗雨楼后,她退隐江湖,他连她在哪里都找不见,幻想轻轻一戳就破了。
韩临传统,责任心强,一辈子守知恩图报这个底限。何况对上官阙有愧疚的感情。他看起来大大咧咧,边界感却非常清晰。
如果不是上官,就算是挽明月,韩临也不会肯就这么给他解决这个。不过挽明月取向正常,也不必他帮。
雪山之前,挽明月在韩临心中和师父上官妹妹隔得不短。雪山之后,那三个月的救命之恩,挽明月成了排在师父上官妹妹之后的第四个人。
他现在孑然一身,也暂且没再发展一段的心思,不过是帮一帮师兄。就是疼了点。
兔儿爷不是个好称呼,上官阙是韩临最亲的师兄,就算喜欢男人,也还是他最亲的师兄,他不会瞧不起,可别人不一定。暗雨楼这事,上官阙做得本就招人非议,如今这事再传出去,无疑是授人口实。
尤其上官阙作为男人太过好看了,又从不沾女色,实际上,那种传言私下已经传得相当广。上官阙不会傻到去找不放心的人解决生理上的事。
“今天的药喝了吗?”上官阙问他。
韩临嗯了一声,强撑着发昏的头坐起来,解着腰带,对他讲包袱挂在床头,上次的马油膏还有半盒,动静小点,隔壁住的我们的人,这客栈墙薄。
后来又有很多次。
许是风寒的缘故,韩临昏困得厉害,过程又总是很长,待习惯了进出的痛,他就不清醒了。
每次都是上官阙附耳轻唤他的名字,他才甩甩昏疲的头,下意识地说:“我没事。”
又因为呼唤总贴着耳周,吹气就常扫到耳畔,又热又痒,韩临抑制不住的蜷紧,连带交合的地方也一样,早就塌到床上的腰更为无力,整个人像一滩烂泥。
若是照着以前,上官阙如此频繁,韩临会起别的心思。
其实第一次之后,尽管韩临口上不说,行动也没丝毫拘谨,说到底心里还是有点沟壑。放在从前,他吸了搅有春药的紫烟,会立马让人给他找个青楼女子。可那时,他的第一个反应竟是去抱上官阙。
如今再想,韩临仍要骂自己,他甚至想扇自己巴掌。师兄信任他,这才找他一试,他却在心底对师兄有了几分的轻视,下意识觉得他是可以随便做这种事的人。
所幸上官阙抡圆的巴掌扇醒了他,用身为师兄的告诫,一并扇散了他现在看来显得多余的疑虑和坏心思。
后来的很多次里,师兄人好,没把他当泄欲工具,做的时候注意着不弄伤他,每每都在他腰下垫软枕,还试着找能让他舒服的位置。甚至每次开始前,都要在舌下压一片香片。
几次试下来,终于不疼了,只是兴许是风寒迟迟不好,每每被师兄压在身下,他仍觉得心口不大舒服。
一行人到洛阳停了几日,上官阙到灯楼听副楼主易梧桐述职。
两人有几分交情,她算得上官阙的心腹,许多事尽在不言中,交代的事虽多,但也尽量简练。
事说到末尾时,门外响起笛声。
笛声不苦,吹笛人有深厚功底,搀着几分催促的甜调,悠扬的自窗棱门缝漏进来,易梧桐常年忧郁的脸上现出几缕柔意。
上官阙拿鼻息笑了一下,略抬眼:“邵兰亭那边,你们商量好了?”
她敛住面上的神情,只道:“还在说,他是状师,懂怎么困住我。”
“他知道吗,”上官阙问,“你和佟铃铃。”
“他不愿意相信。”易梧桐猜他在思量自己的事对暗雨楼的影响,毕竟不光彩。“他总问我能不能继续做朋友。”说到这里,她话里带着轻微的讽笑:“当我傻子一样。我能不知道他什么心思?”
“你们的事上,他舍弃了很多。有一部分,他这辈子再也拿不回来。”上官阙突然抬睫。
易梧桐这才发觉上官阙竟然真的在听她抱怨,想了一想,方道:“就算他没心思,朋友也做不成的。同床共枕这么久,什么事都做过了,保持平常关系?谁受得了。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