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的执念,韩临眼光着实不低。
“他在外头和别人有断不了的关系,能要你的命。”
“韩副楼主同我讲了,不过没细说,没讲是谁。”
挽明月心头一震。他竟然坦率讲了?
挽明月反应过来:“他要你做情人?”
姜舒微微顿首:“我们这样的人,不敢奢求韩副楼主能倾注全部的心血。”
挽明月顿首:“昨日的鱼和前日的枇杷都不错,代我谢谢韩临。”
姜舒倒是从容:“要是还有机会见到韩副楼主,我会代门主转告。”
挽明月一笑:“听说直到昨日,你们相处得都还很不错。这‘要是还有机会’又是怎么来的?”
姜舒垂眼,缓缓道:“我哥是男人,凡事做错了哪一步,就算不委身给别人,也都还有出路。我不一样。我只能把每件事都做到最好,努力取悦别人,这才第一面就冒犯了门主,所幸您没有怪罪。以前我没有选择,只能靠着身体一步步往上爬。但现在我可以选择了。我不想放弃。我总要跟我哥分开。”
挽明月心下了然,却又想起昨晚隔窗听到的她的笑,心中几转,顿首道:“凡事只要对得起自己,总归不会后悔。”
四月初四艳阳高照,挽明月晚到半刻,一抬眼,透过窗便见在二楼雅间撑头发愣的韩临。韩临向来有早到的习惯。
昨日据说暗雨楼旁生枝节,易梧桐留住佟铃铃连夜去忙,挽明月也心知韩临口中的那位朋友兴是拒绝了他。
挽明月本该可怜韩临的,但想起他打算拿自己当幌子应付上官阙,实则浑水摸鱼与姜舒同游,见他如今孤零零的只能等着自己,心中竟有几分痛快。就连这种时候,韩临也只能找自己。
年轻时候的上进总归没错。挽明月暗笑,除去我,又有谁与韩临共处,不用韩临为上官阙的存在而心惊胆战。
在楼下饶有兴趣想着,挽明月自临街摊贩买来一面铜镜,借着日头去照韩临。亮光第一次从韩临眼前闪过,便见他警觉地四下张望,挽明月转过身躲避他的视线,心中猜想他手定是叩上了刀。停了半晌再转过身,再拿铜镜去照他,这回一下径直便被杀气腾腾的眼盯住了。
待看清捉弄的人,原本的杀气顿时逸散开来,韩临朝他勾了勾手,瞧嘴型笑着说的大抵是“快些上来”。
许多人心仪刀圣,怕都是看中这时的温柔。
见了面,挽明月故作吃惊问怎么只你一个人,韩临递过菜谱说都有事来不了,今天就我们两个去逛看石窟。
挽明月一面点着菜,一面笑着聊旧事:“还记得六年前龙门会刚结束,我想带你去看看,你还嫌一堆破石头有什么可看的。”
“原来都六年了,过得可真快。我下山那年,咱们在洛阳聚那一次,是不是就在这个酒楼外头?那天雨好大,兑了雨水的葡萄酒到后来都喝不出味了。但那时候是真高兴。后来在长安,累是累,骑马喝酒过招,真是痛快。”韩临顿了顿:“有时候我想着,要是一直都是那样就好了。师父没死,临溪还有人,大家……也都不是现在这样,剑拔弩张你死我活的。”
“你当年是好啊,在临溪的时候你师父喜欢你,出了临溪吴水烟喜欢你,能打能扛,小刀圣这个名号都坐实了,洛阳长安哪个人没有听说过你?但要我回到过去,我真是受不住,那种日子过一遍就够了。”挽明月举起眼睛看了看对坐眼望窗外的韩临:“尽管如今有很多遗憾。”又低下眼睛喝了口茶:“哪能事事如愿,我满足了。有时候微瑕最衬白璧。”
韩临转回脸来凝望住他,只是没有讲话。
挽明月放下瓷杯,举起目光正对着韩临:“对现状不满的人才最常追思过去,念着过去的桩桩好事。”
韩临别开视线:“你说得对。”
挽明月摇头笑说:“是,知道对,知道不舒服,可就要烂死在一起,对不对?”
韩临刚一对上他的目光,嘴要启开,门被人推开,陆陆续续上了几盘冷菜,挽明月不言语,靠在椅背上喝杯中的茶,也不去看韩临。
菜上完,人一一离去,门合上。
韩临解释道:“暗雨楼现在离不开我,等屠盛盛能独当一面,等红袖能立足,我就回临溪。”
“你还有个师叔,一旦上官阙找到他,这个理由你说都说不出来。”
“我师叔不是我妹妹,他认真找了几年了,现在都没找到。我妹妹……去年明白过来以后,我就不盼着他能好好找了,但我去找也还是没有收获,可能真就散了。”韩临认真的告诉他自己的打算:“也就是浪费几年,我无牵无挂的,家里也没有人在等,眨眨眼就过去了。”
挽明月听到他说这一套,不禁发笑:“缓兵之计。你对他心软惯了,心软得你自己都意识不到。”
他又逼问道:“这样的折磨你要过多久?”
韩临撑住头:“我……”
“啪”的一声门猛地被拍开,挽明月正想让先别上菜,扭头却见来人着急忙慌,满头大汗,慌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