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沉稳内敛的少年一个转身踏进了一处偏僻破旧的宫殿,这里就是世人们常说的冷宫也是这个孩子从小长大的地方。
“恕儿,你回来了?”曹拢一边努力够到床上的轻纱遮住身体,一边问道。
“嗯,别遮了,那个禽兽又来了是吧,他怎么你了?他又做什么了!”
“恕儿,别这么说话,那是你父皇。”
曹恕拉开轻纱看着唐颢布满全身的伤痕已经被铁链栓住的手腕和脚踝愤怒的吼道“我没有父皇,我只有爹爹,他就是个禽兽,他把你关在这天天凌虐玩弄还不够,还要用链子铐着你、羞辱你,我没有这样的父皇”
“恕儿,恕儿你听爹爹说好吗,别怪你父皇,是爹爹做错了事情,你父皇生气是应该的,只有你能好好的,爹爹就心满意足了。”
唐颢垂下头苦笑了一声,看着眼前的少年慈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感叹道老天对他终是不薄,这孩子跟着他从小受尽屈辱,最难的时候连口饱饭也吃不上,却从小就异常聪慧懂事,有时候他还要靠孩子的维护生活。
“恕儿,现下不是挺好的吗,你父皇答应了让你去上书房念书,你好好做学问就是了,不要总往我这里跑惹得你父皇不高兴。”
“可这机会是爹爹您日日受他折磨换来的,孩儿您可不要,他根本不需要有我这儿子,不然也不会在我一出生就烙上奴印,他给我起的名字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不可饶恕的恕,罪无可恕的恕!”
“好了恕儿不说这些了,今天在书房学了什么,给爹爹讲讲?”
“好啊,我听那些宫人们嚼舌根子说爹爹当年是京城有名的才子,虽然他们语气很不好,但我想这一点总是真的,我是不是要在爹爹面前班门弄斧啦?”
“那都是些过去的事了,爹爹早就忘了,这么些年原本学过的也都荒芜了,如今应该还不及不上你呢。”
唐颢微笑的看着兴致勃勃给他讲史书的孩子,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厉害,他不愿再提早年间的恩怨纠葛,更不想让孩子从小就活在仇恨的阴影里,曹拢已经登基,他的雷霆手段从将几个与他争皇位的兄弟们尽数铲除就足以看出。
他是个罪人,本来在这宫里能有他一席容身之地他已经很知足了,可是当时恕儿一天天长大,他没办法忍心让半大的孩子和自己一同受苦。
所以他求了曹拢,表示愿意承受曹拢的任何责罚,哪怕是要送他去做军妓,只有能让恕儿的生活过得好一点他都能接受。
曹拢答应了,条件是将他拘在冷宫里用铁链锁在床榻边,再不能踏出房门半步,只能日日夜夜的等待着他的磋磨。
当年他们都觉得曹恕还小,曹拢的怒气依旧,为了羞辱他也没什么避讳,每日都不让他穿戴任何衣物只能赤裸着身子以便随时随地的操干。
他们都以为恕儿睡着了却不想年幼的他在暗处将一切看的分明,自此便深深恨上了曹拢,唐颢觉得有些无力,他不知道该如何规劝孩子,更没法对孩子讲述过去做的错事。
可一个罪奴生下的孩子却暗恨着他的父亲,尤其那个人还是整个国家的统治者是至高无上的皇帝,这会有怎样的后果唐颢不敢再想,只能在曹恕提起的时候把话题往旁边引。
夜晚的唐颢一个人环抱着腿,将头埋进膝盖中,他已经很多年没能看一眼外面的景色了,过去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在宫外住在猪圈的日子里每天只能抬头仰望天空,才能让他短暂的忘记他是一个和种猪猪在一起的罪奴。
而进了宫被禁锢在床榻四周后竟又开始想念外面的月色是什么样的,这人啊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呢?
他少时金尊玉贵什么也不缺,一心想要自由,想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携手登上最耀眼的位置,却也为此付出了后半生为代价;再后来东窗事发又有了恕儿,他只想将孩子好好抚养长大,想要他能吃饱穿暖不受人欺负;而如今孩子大了,他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竟有了那种想法,这个想法太过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跌的粉身碎骨……
“想什么呢?”正当唐颢惶惶不可终日时,曹拢明显不十分愉悦的声音由耳畔传来,唐颢猛一抬头看着眼前面色不善的曹拢呆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掀了裹在身上的薄纱,拎着脚铐拖到了面前。
“陛下…罪奴…罪奴一时失神竟没察觉到陛下驾临…是罪奴的错…奴知错…奴知错…请陛下责罚……”
“颢儿如今的胆子愈发的大了,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责罚?朕可不敢,你生的那个逆子整日只要见到朕就一副朕将你怎么着了似的,你说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曹拢低沉的语气轻笑了一下,将唐颢整个人圈在怀里,一字一句的问道“会不会在想着如何弑父夺位,好给你做主,让你再也不用待在这冷宫受尽屈辱了,嗯?”
此话一出唐颢只觉得周身的温度仿佛被冰冻了起来,他这些年着实是怕极了曹拢阴晴不定的性子,明明说话的语调是那般温柔,可吐出口的每一字都像是插在心口的利刃。
“怎…怎么会呢陛下…恕儿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