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庄哥。”邱鸣旸在副驾驶上松了松安全带,换了一种更舒服的姿势瘫着。
“嗯?”庄周粱边开车边轻声应了下。
“你真不接薛顷的电话吗?”
“没手。”庄周粱手握方向盘,低头看了眼一直在震动的手机,“别理他。”
“我倒是想不理他,可它这都响了一路了,震得我头疼。”邱鸣旸按开车窗想透透气。
庄周粱趁等红灯的时候把手机震动调成静音,“鸣旸,你要是不舒服,想哭就哭呗,车里就我俩,我又不笑话你。总憋着,容易憋出毛病来。”
窗外的风带走了贴在眼尾泪痣处的一丝凉意,邱鸣旸用手掌掌根沾了沾冰凉的颧骨位置,吸吸鼻子掩饰般左右看了看,“不至于。就是有点喝多了。”
——逞强
庄周粱挑了下眉,不再说话,反正爱逞强的人他又不是没见过。
车子一路驶到邱鸣旸家楼下,邱鸣旸酒意渐深,耷拉着脑袋坐在副驾驶上没有动静,像是睡着了。
庄周粱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车门,伸手轻轻拍了拍半张脸隐于Yin影中的邱鸣旸,“鸣旸?鸣旸?”
“嗯?”邱鸣旸迷迷瞪瞪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庄周梁后像是恍然梦醒般迅速从椅子上坐起来,抹了把脸,“哦。嗯。到了。”
“嗯。”庄周梁见他脸越来越红、眼神迷离,便问:“能自己走吗?”
“能,”邱鸣旸一只脚伸出车外,踩到地上,“能走。”话刚说完,第二只脚还未迈出车门,就一个趔趄差点栽到车旁的绿化带里。
庄周粱赶忙扶住他胳膊,调侃道:“还是我扶你吧,别一会儿走半道把牙磕了。”
邱鸣旸笑呵呵看了庄周粱一眼,带着几分醉态打趣道:“庄哥,你知不知道,对未知的事情太过于肯定,是一种盲目自信。”
“嗯,嗯嗯……我很自信。”庄周梁吃力地扶着步履蹒跚的邱鸣旸,“你注意脚底下。”两人艰难地朝大门口走去。
临到门口,邱鸣旸把胳膊从庄周梁肩上放下来,改用双手握住庄周梁两边肩侧,对着庄周梁笑得无害又真诚,“庄哥,今天谢谢你了。”
邱鸣旸和庄周粱其实没有多大隔阂,奈何他们之间的关系总因为别人而变得不尴不尬。
庄周粱是个很温柔大度的人,邱鸣旸当然知道庄周粱是因为担心他今晚失常的状态才提出要送他回家的,他也自然的没有拒绝这份好意。
“谢什么。”庄周粱颇为洒脱地笑了笑。
“也是,不管你是我嫂子还是弟妹,说谢谢就见外了。”邱鸣旸一边说笑一边打开了门。
开门时有那么一瞬间,邱鸣旸恍惚了下。以往他还没走到门口,门内就会传来六一用狗爪子刨门的声音,今天他都开门进屋了,六一居然还没有来门口堵他,有点奇怪。
不过这种恍惚感转瞬即逝。
他靠着门板,顺着门开启的方向转过身子,面朝庄周粱背朝屋内说:“庄哥的司机好像还没到,不然你开我车回去吧,明天我让我司机去取车。”
庄周粱抬手将车钥匙悬在两人面前,摇了摇,“那这个我也拿走喽,舍得吗?”
邱鸣旸看着晃悠在眼前的车钥匙吊坠,他比庄周粱高,又背着光,一大片Yin影打在视线前。
那吊坠随着摆动的幅度,在明暗之间摇摆不定,邱鸣旸伸手拽住让它不再晃动,沉默半晌才哑声道:“庄哥换辆车吧,我懒得把这小玩意儿取下来了,麻烦。”
说完,邱鸣旸转身打算叫保姆给他拿来另一辆车的钥匙,谁知刚侧过身,还未完全转过来,就听到一声熟悉的——
“哥哥。”
那声音像是从头顶传来,又像是从身侧传来,还像是从身后传来,总之它从四面八方分散着闯进邱鸣旸耳朵里,邱鸣旸一度以为自己幻听,直到他完全转过身。
宽敞的客厅中央,一人一狗站在灯光下,身上因光照而闪着无数亮片,盈盈闪闪的,温暖又耀眼,场景一如一年前那样温馨可爱。
眼前的画面太过于美好且虚幻,邱鸣旸深感自己恐怕已经陷入失觉的幻境中,而一旁的庄周梁却早已被屋内人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邱鸣旸完全傻了,根本指望不上他能介绍自己,庄周梁在保平安的注视——甚至可以说是凝视下,缓缓开口,“你好,我是……我是邱大的助理,邱大今天有些喝多了,我送他回来”
保平安迟迟未开口,只是用充满探究的目光看着庄周梁,场面一时冷到了极点。
庄周梁的视线在屋内游走了一圈又不得不重新撞上保平安的目光,那张纯净无害的脸上居然会存在如此给人以强烈压迫感的目光,庄周梁被那目光盯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将视线下移,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上还穿着邱鸣旸的外套。
他赶紧脱了外套给邱鸣旸披上,庄周梁没见过保平安,但通过邱鸣旸的形容,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对面那个气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