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欲行轻拍着顾耀的后脑勺，他安抚着：“你不要想这些，不要多想，其实这和你没关系，你不……”
“我不想分手，叔，我不要分开，我想跟你一直一直，过一辈子……”
故作疏冷的江欲行做出了最后的决绝与告别：“你不要牵涉进来，别管、别想，不要好奇，把这些都忘了，去过好你的人生。”
其实如果他能替江欲行还了债，他可能真的会让江欲行不去工作，至少牛郎店那种地方绝对不能去了。
直到从僻静的角落走出来，遇到了游客，被人打量着他一脸的凄惨，顾耀的脚步才停顿了下，抹了抹脸，再往前看去，他江叔都跟他拉开些距离且已走进那灯光流转的人群了。
顾耀的反应木木的，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质疑。而且质疑还有意义吗？
顾耀想要挽留，却被推开。他眼泪止不住，他哀求着，无意义地哀求着：“别，别不要我，叔…告诉我他是谁，那个人是谁，我去求他，你不要一个人背负，不要这样，不要为了我好就不要我，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好吗？叔，我求你，求你，你别不要我……”
江欲行的表情却很疏冷，但顾耀知道这是装的，他分明看见江欲行的眼底都是哀愁！
顾耀又跟了几步，终于停下，难过就像这边的黑夜一样将他包围，压垮了他身躯。他突然蹲下身来，不顾周围零星几人的目光，抱住自己，放任自己哭成傻逼。
…
楚轩放下盘子过来抓住江欲行的衣角，“留下吧，今晚在家，那边请个假。我特意从学校过来，我还做了饭。我知道你在躲我，我都乖乖的没有跟你闹过，也没让你不去工作，我已经很乖了。”
……原来、如此吗？
顾耀不愿接受，尽管他心里清楚结束了。他执着地追着江欲行的背影，因为知道死缠烂打没用所以不会扑上去抱住人不撒手，但他就是这样跟着，仿佛一直跟着就能发生什么一样。
楚轩高高兴兴地迎上来，要拥抱归家的江欲行。即便江欲行反射性地让了让，楚轩也像感觉不到一样自顾自地抱了下，然后放开，往厨房走去。
“不，是我的错！”这怎么会和他没关系呢，都是他的错。“这都是我造的孽，都是我以前玩弄别人的感情，让人记恨让人报复。是我的错，不是我非拉着你在外面做，就不会被人拍到。都是我的错……”
耀如此爱恋如此依赖，但此时又是如此的悲伤。
有一说一啊，不愧是大校草呢，哭起来都不丑的，还多了种易碎感。可惜了，换个人大概会觉得心疼怜惜，或者想要把玩弄坏，但江欲行只是毫无波澜。
——在顾耀眼里，可都是他为了追求刺激而一次次拉着江欲行突破底线，而他的江叔每次都会劝两句，却又经不住他磨而妥协迁就。当然作为男人其实也多少有点半推半就最后也享受其中的意思，但到底还是被他带坏的。
至少顾耀就是这么理解的。
江欲行捧着顾耀的脸拉开少许距离，注视着顾耀的眼睛认真说到：“不是你的错，是我，那个威胁你的人是冲我来的，你是被我连累的，你不用自责。”
江欲行回到自己的卧室，收拾了两样东西就要出门去蓝调上班的样子。可他一出卧室就被端菜过来放到桌上的楚轩制止了：“留下。”
“江叔叔回来啦。你去见顾耀了对吧，分了吗？我特意请假回来一趟，亲手做了两个菜呢，都是江叔叔你以前教我的，你看看我做的怎么样。我们庆祝一下。”
顾耀此时又被这个真相震惊到了，这是他没想到…或者说也有假设过但觉得不可能就早早排除掉了，却没想真相却原来是这样吗？不是江叔为了减少他的负罪感而骗他的吗？
“顾耀，再见。”
他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摇头，很多事到了现在已经不需要具体的意义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眼泪却先流了下来。
他用手指揩去顾耀脸上的泪水，温柔而歉疚地：“是我对不起你，害你这些日子来受苦了。”
自从他跟江欲行成了这种关系后，楚轩就知道江欲行在躲着他，保安那边的工作别人不爱值班的时候他江叔叔都抢着来，牛郎店那边也基本全勤，总之能不着家就不着
顾耀的眼泪濡湿了江欲行的肩窝，他嗓音低哑地问：“就不能再去求她吗？我可以去求她，我去赎罪，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她放过我们。”
江欲行不说话，他放开了顾耀。
江欲行大概本是不准备告诉顾耀这么多的，就像他最开始说的那样，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越没有负担。但为了不让顾耀自责，他还是决定透露一二了呢。
啊，那个人，那个威胁他的人，原来是因为喜欢江叔吗？
江欲行回到家的时候，楚轩就在，然而今天明明是周四，楚轩应该在学校的。
“不，叔，我不要……”顾耀不住摇头。
所以被威胁的是他——现在想起来，那些照片上好像都没有江叔露脸的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