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大雨中一路无话,虽然每走一步都十分艰辛,幸而雨势没有愈演愈烈,山体的状况也还稳定,两个挺着风雨的人只知道向前奔着,一刻也不敢停歇。
钟晴的心更是在纪龄祉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中渐渐揪得生疼,虽然刚刚是他帮了纪龄祉一把,但是说不定人家身手好并不会受伤呢?他还这样冒冒失失地扑上去救,害的自己受伤拖累了整个队伍,纪龄祉还这样冒着危险背着他走,他真的是太过意不去了。
哪怕他从前有一万个理由要推开纪龄祉,可男人来到杏福乡后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他是认真的,哪怕是像他这样咬着牙拒绝,对方也义无反顾地来到他的身旁;就像此刻,世界上能有几个人会愿意在这种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背负起自己?有几个人能不被这样的举动感动?
如果被纪龄祉救了命的话,那过往的一切,是不是就可以抵消了呢?
心头的暖流汹涌澎湃,让钟晴心尖上盘桓已久的念想呼之欲出,可纵使有千言万语,此时显然不是一个表达的好时机。钟晴只能将自己的身体崩得更紧些好让纪龄祉轻松一点,头却也忍不住轻轻地蹭了蹭男人的后脑勺,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你……”也不知道纪龄祉听没听到。
当眼尖的钟晴看到了古寺的屋檐时,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都是第一次来,谁也没有把握自己的记忆会不会出问题,好在他们两个记忆力都算不错的人联手,终于是抵达了一个目的地。
“小晴,吃口这个,幸好我随手带了点能量饼干,虽然味道一般,但是省着点吃撑个几天没问题。”
“你想得也太周到了,我只带了点水和零食……”
“哈哈,既然跟小晴出来了,我这个做大人的不做好后勤工作怎么行?来,要是噎就喝点这个,我刚刚接了点雨水,唉早知道带口锅了,还能让你喝点热乎的。”
“没事的纪叔叔,我穿得厚,这雨衣也好,基本上没淋shi,一点也不冷。”
“真的么………………我尝一下…………”
两人原本这么聊着,忽然纪龄祉凑了过来宛如蜻蜓点水般含了含钟晴的嘴唇,在钟晴惊得傻在原地的表情中舔着嘴唇坏坏地笑了笑:“还行,吃起来不凉,看来没说谎呢。”
钟晴也没想到正经了一整天的纪龄祉会忽然来这出,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然后做贼心虚地往身后小小的主殿猛看,然后又转回头喝到:“你你你疯了,这可是寺庙!”
纪龄祉耸耸肩:“这庙都荒废多久了,早没有那些禁忌了,你看武侠小说里男主们不经常在破庙里打打杀杀嘛~”
“话是这么说没错………………”钟晴几乎是一瞬间就被说服了,没错,这座寺庙原本供奉的佛像都因为太久没人保养而边得残破不堪,早已艺术性大于宗教意义,他本身也不太信这个,只是有颗敬畏心,便也没有再揪着纪龄祉不放。
两人之间又恢复了安静,气氛顿时有些暧昧又尴尬。
钟晴不自在地拉了拉身上的保暖毯,可这个动作顿时让纪龄祉警觉了起来。男人立刻挪到钟晴身边紧紧地搂了上去,又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的保暖毯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一开始钟晴下意识地抗拒,可当那热乎乎的身体贴上来的时候,钟晴就立刻动不了了,就好像钻进了一个被窝里,在这样残酷的一个世界里被一个充满生命力保护着,他实在是舍不得推开,更何况他的心门已经渐渐地重新向纪龄祉打开。
“怎么样,有没有暖和一点了?”纪龄祉见钟晴没有反抗,便干脆就头也贴在了钟晴的头上,两个人用这样亲近的姿势,互相汲取着温度。
“嗯,很暖和……”连钟晴都能感觉到,他的声音也温柔了下来。
另一端,杏福乡的村口处,钟慕光正打着一把萃姐给的伞烦躁不堪地走来走去,那样凌厉压迫感的气场,那周身围绕的低气压,那一身漆黑如黑手党的装扮,明明没有做什么,却让一旁站着的向导小哥不由得吓得抖了起来。
说来也巧,原本钟慕光是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要在今天回杏福乡,想着给钟晴一个惊喜,可没想到,人一下车就被满院子的村警惊到了,这才知道钟晴和纪龄祉被困在山上的事情。
说真的,他当时脑袋一下子就懵了,活了三十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可他从来都没能像此时此刻这样急迫和惊慌。
他的爱人,还有他最好的朋友,两个人在这样的天气,几乎没有带野外求生的用品被困在山上,钟晴据说还受伤了,这谁能受得了?光是脑补了一丢丢小nai猫的惨样他都要急得呕血。
可杏福乡的救援力量实在有限,他们只能临时向县城求援。
下雨天路不好走,大大减缓了县城救援队的速度。纵使钟慕光再有钱,也没法在这么紧急的时间内找来更专业的救援队,他只能跟着熟悉情况的向导在村口等着县城救援队的到来而急地冒火,再把希望寄托在这群对本地救援更有经验的救援队手中。
在等待过程中,钟慕光联系好了几乎每一个流程,只要钟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