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在泡桐树下挖到一个象牙首饰盒,他拂去表面的泥土,寻着记忆打开首饰盒,这个昂贵的盒子里装着满满一盒子枯萎的花朵。
首饰盒是他小时候从妈妈的梳妆台上拿的,阮昭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他七岁那年晏长雪病重,小阮肇趴在床头攥着晏长雪的被角一直哭,小孩子刚刚明白什么是死亡,第一次尝到恐惧,不停地问小晏叔叔会不会死。
晏长雪昏昏沉沉地听着他哭,听见有人哄小阮肇说泡桐花可以治叔叔的病,他果然当真,踩着梯子摘了很多泡桐,一树的花都毁在小孩手里。后来晏长雪真的醒了过来,他把剩下的泡桐藏在妈妈的首饰盒里埋在了树底下。
再后来,连晏长雪都忘记了树下还埋着他的“药”。
枯萎的泡桐一碰就碎,阮昭小心拨开花朵,在首饰盒里找到一个U盘。
阮昭抱着盒子回到车里,卢寒打着方向盘问:“现在去哪?”
“哪里有电脑?”
“啊?”卢寒反问,“哪里没有啊。”
阮昭一脸正经:“我现在是偶像,红人,不能轻易去公共场合,我那没电脑,你有吗?”
卢寒点点头。
“去你家。”
还没走到市里阮昭的手机就响了,是小周打过来的,说李陌失踪了。
U盘的事只好暂缓,卢寒把阮昭送到医院就先回去了,阮昭和李阡小周一起分头找李陌。
天黑透了他们还没找到李陌,不得已小周把李陌失踪的事情告诉了晏长雪,晏长雪安排人查监控,然后监督阮昭吃饭。
阮昭胡乱塞了两口包子就说吃饱了,手里还抱着首饰盒不肯松。晏长雪皱眉,“东西放那好好吃饭。”
“真吃饱了。”阮昭凑近晏长雪亲了他一口,“特别重要的东西,放别的地方我不安心——包子好吃。你吃了没有?”他话音一转,空出来的一只手已经摸着晏长雪的腰,“叔叔,你的腰疼不疼?”他低声玩笑着:“怪我昨天没忍住,肯定是因为叔叔以前对我太冷淡了,才让我这么馋。”
他恶人先告状,晏长雪毕竟不习惯在外面说这些私密的事,脸上带着薄红,否认道:“我没有对你冷淡。”
“那你从前有没有主动亲过我?”
阮昭本意是逗他,可晏长雪居然沉默了,阮昭有点慌,拉着他的手指说:“我开玩笑的,我……”
“阿昭,”晏长雪抵着他的额头打断阮昭的话,“从前,你大概觉得被叔叔爱着是很恶心的事情。”他平铺直叙,并没有委屈的意思,可阮昭真慌了,晏长雪低头在他的唇角啄了一下算作安抚,“宝宝听话,先让叔叔说完。”阮昭安静下来,晏长雪接着说:“我很害怕你有一天会想起来,但是,阿昭,如果你要爱叔叔,必然要接受过往发生的一切,你爱,便只能爱完整的我。我不会欺骗你,也不能轻贱自己。”
阮昭紧紧抱着首饰盒,“我很快就会想起来了。叔叔,你要等我想起来。”
“嗯。”晏长雪缓缓亲着阮昭的鼻尖,冷清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喘息,听起来十分旖旎,只是话却决绝:“阿昭,我今天抽空去公证了遗嘱,我不能接受你再把我忘一次,这辈子,除了我,你也不能再爱别人。如果你要死,我就和你一起死。如果你肯活着,我就和你纠缠一辈子。除非我死了,否则不会放你自由。”
阮昭含着他的唇,他照单全收,只觉得晏长雪说的都是情话,生同寝死同xue哪里不浪漫了?只是从前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小晏叔叔这么笃定自己不爱他,阮昭退后一点空间,定定地看着晏长雪,“如果我还爱叔叔呢?”
“那叔叔就给阿昭做妻子。”晏长雪明显是哄小孩的话,他低头主动吻住了阮昭,阮昭就没心思计较他认真不认真了,先亲了再说。
忽然有人敲了一下车窗,晏长雪转身摇下车窗,乔叔站在外面,微微弯腰:“少爷,找到李陌了,一个小时前,体育馆的监控拍到他从员工通道进去了。”
体育馆?阮昭恍然,那年钢琴比赛就是在体育馆举办的,李陌缺席了最后一场。
这里离体育馆比较近,阮昭和晏长雪先赶过去,乔叔去联系体育馆的负责人,李阡和医生一起过来。
这个时候体育馆没有活动,整个场馆只有几处灯光,照的里面空旷寂静,阮昭推着晏长雪进去,“怎么连个保安都没有?先等他们会和吧,李陌应该是发病了,别伤到你。”恍惚间他看见有个人影过去了,阮昭走了两步,回头说:“叔叔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看看。”他再怎么镇定,心里还是担心李陌。
阮昭绕过舞台转了一圈,正疑心自己看错了,忽然听见晏长雪一声惊呼,阮昭忙跑回去,就看见李陌抓着晏长雪问,“阮肇在哪里?他去哪了?他不是跑去领奖了?”
李陌的智力记忆都停留在出事的那年,钢琴比赛结束是晏长雪来接的阮昭,李陌记得他。
“我不知道……”晏长雪捂着嘴咳起来,他膝盖上还放着阮昭的首饰盒。李陌手里拿着一块砖头,晏长雪已经看见阮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