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晏长雪微微侧头看着阮昭,话也有点冷,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阮昭背着手走进去,“出来转转,打扰到你了吗?”阮昭的姿势好像晏先生只要点头,他立刻就能离开一样,幸好晏先生纠结了片刻,还是说:“没有。”
“你的手怎么样了?”阮昭很自然地蹲下来。
晏长雪翻开掌心给他看,含着笑说:“已经好了。”掌心的伤口已经结疤,但是他大概身体弱,连伤口都恢复得慢,阮昭点点头:“记得不要碰水。”
“你今天不用拍戏?”
阮昭依然穿着蓝色的书生戏服,连发套妆容都是完整的,刚刚趴在墙头喊晏长雪的模样当真像是逾墙而来的小书生。
“暂时应该不拍了。”电视剧的要求这么低女主还在不断重来一遍,颜小姐确实没什么演技,不过阮昭不在背后说人,含糊一句就过去了,反倒对晏长雪生出越来越多的好奇心,只是他心里仿佛少了一根弦,对于晏先生怪异的腹部无心深究,躺在紫藤架下的摇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晏长雪聊天。
深秋时节紫藤叶已经落光,只剩交错的枯藤把天空割开,阮昭脚尖点地把摇椅当船划,一边听着晏先生的声音昏昏欲睡。
太奇怪了,阮昭从第一眼看着晏先生就忍不住心生亲近。阮昭捂着心口,心不在焉地想——有点糟糕啊。
从这以后阮昭偶尔会过来找晏长雪,他总是在别墅里好像没有下过山,阮昭仔细观察过他的肚子,晏先生经常会扶着自己的腰揉捏,他坐的太板正,挺着大肚子就会特别辛苦。
阮昭从他的动作里总会想起已经怀孕七个月的许梦婷,他摇摇头打断自己的荒谬想法,见晏先生面容疲惫,还是忍不住蹲在他面前,手指小心翼翼地点在他的后腰上,“是这里不舒服吗?”
晏先生眉心舒展,阮昭便加大力气帮他揉捏腰背,晏长雪低头看他,笑着说:“你怎么还会这个?”
“拍戏要经常吊威亚,一整天下来骨头都要散架了,就学着自己捏捏,久病成医吧。”
“拍戏辛苦吗?”
阮昭笑笑:“辛苦啊,不过我一开始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是个废物点心,难得还有件事情是我能做的,辛苦一点挺好。”
晏长雪的声音大概带着催眠系统,阮昭本来一边给他揉腰一边嘟嘟囔囔背台词,不一会就趴在他腿上睡着了。晏长雪放下手里的书,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倚着轮椅扶手静静地看阮昭。
山中拍戏的条件比较差,又完全没有娱乐,网络信号还不好,颜小姐的脚伤没好透,只能坐在轮椅上拍,吊威亚的场景统统换成了替身。
经纪人听说后特意过来看看阮昭,正要开溜的阮少爷被抓个正着,百无聊赖地躺在摇椅上听经纪人教育他。
“小阮啊,”经纪人语重心长:“谈恋爱一定要报备,你孟哥心脏不好……”
“没谈。”
“得了,你但凡收一收嘴边的笑我也相信你没谈。”
阮昭收回看着颜小姐的目光,她最近一直在用轮椅,阮昭一看她就想起另外一个坐轮椅的男人。经纪人一脸严肃,阮昭将信将疑地抬起手机把屏幕当镜子照。然后抿起唇角,把眼里唇边的笑意统统收起来。
“我又没说不让你谈,”经纪人捏着下巴,“就是颜老师的团队太凶了,财大气粗养的营销号多,你们分手的时候咱肯定吃亏。”
“不是她。”
老孟惊了:“那是谁?”
阮昭心烦意乱,抬头看着自家经纪人:“你能顶住我出柜吗?”
经纪人从椅子上摔下来,阮昭去拉他,经纪人抱着椅子腿一脸悲愤地望着阮昭就是不肯起来,阮昭无奈:“好了骗你的,我一直男——”
“阮昭你大爷。”虚惊一场,经纪人这才想起来阮昭是直的,正要追回场子,突然听见阮昭问:“我之前的那串珠子呢?”他抬起手臂盯着自己手腕上的小叶紫檀,奇怪道:“孟哥,这小叶紫檀看着真不像假的,你有这钱直接打我账上多好?”
经纪人心虚:“打你妹——就是假的,你之前的断了。”
“哦。”阮昭也没计较真假。
“你别打岔问说正事呢,给你接了一个综艺,叫先声夺人,乐器才艺比拼类型的小组淘汰赛制,已经谈好了至少让你进半决赛小组,你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乐器吗?”
“我什么时候同意接综艺了……”阮昭看经纪人,经纪人波澜不惊,阮昭点点头:“得,又是我失忆那两个月签的不平等合约,孟哥,你透个底,我那两个月是少年痴呆了吗?”
经纪人面无表情:“首先排除钢琴,你肯定不会,这个容易吸粉,我让严哥抓紧时间先练练。其次排除小提琴,导师里面有个乐团的小提琴手,咱不去自取其辱。”
阮昭挑挑眉:“其实我的钢琴和小提琴都还不错。”
“行。”经纪人点点头:“那就吉他吧,我已经给你带了一把过来,找时间练练,下周就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