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看着小周带着婉儿进了小区大门才回去,他坐的车还是晏家的,司机问他现在回不回别墅。
“先不回。”阮昭翻着微信,发现被他屏蔽的工作群里经纪人正在确定明天参加宴会的名单。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局,经纪人能拿到邀请函估计都废老鼻子劲了,阮昭以前从来不去,眼看着要回去了,忙在群里说:“带我一个。”然后他摇摇手机和司机说:“真不巧,明天有个挺重要的局,经纪人三令五申必须去,我得去找他选衣服。”
他也不知道解释给谁听,晏长雪直到现在都没问他去哪里了,阮昭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经纪人八卦他怎么改了心意知道发展人脉了,见衣服挑好了,他也不看,点点头说:“孟哥,收留我一夜。”
到了第二天到车上,阮昭才知道宴会的地点是阮家老宅,他家的这套房子被他卖给谁了阮昭都没打听,今天算是清楚了。
许梦婷,他曾经的未婚妻。
他二十岁那年两个人订婚,许小姐是他的初恋,阮家出事后许梦婷仁至义尽,阮昭说好听了是艺术家不食人间烟火,说不好听是阮家把他养废了,那段时间许梦婷没少帮忙,分手是阮昭提的,算是谢她。
阮昭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翘着二郎腿坐在车里吃樱桃,顺便听听经纪人和同事八卦他的旧事。
“许小姐的男朋友不是刘家的二少爷吗,这个阮少爷是哪来的?”
经纪人从阮昭手里抢了一个樱桃丢嘴里:“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了,去了之后什么都能问,就是阮家不能打听。我可听说了,刘家和许家都很介意许小姐的这位前男友,宴会用的园子还是阮家以前的宅子,咱们不知道许小姐心里什么想法,可我听说阮家那位的房间摆设一点没动。”
其他人唏嘘。
阮昭翻了一个白眼,许大小姐是生意人,这宅子换的是阮家最后一点香火情,算来并不亏,难得她沉得住气,任由流言满天飞。
“这阮少爷是什么人啊?”说话的是经纪人新带的明星,刚出道,对什么事都很好奇。
“我倒是见过一次。”
阮昭挑眉,顺手分给他一把樱桃。
严樗是十多年前火过的一个明星,现在不温不火,和阮昭在同一个经纪人手下混日子,接过樱桃对阮昭一笑:“我记得小阮和他同名,不过“昭”不是一个字,他十多岁的时候我参加过阮家的宴会,阮少爷钢琴弹的特别好,少年天才啊,后来去美国学琴,我知道他的最后的消息是入职世界级乐团。”
“别是吹出来的。”
“不是。”严樗接着说:“阮家这位是真的有天赋,可惜了。”
说话间阮家就到了,众人下车,经纪人一路都在嘱咐不要提阮少爷,更不要提钢琴。等他安排完,阮昭已经不见人影,经纪人抱怨:“刚说了别乱跑,阮大爷干脆提前给我过清明得了。”
严樗扯了扯他,朝一个方向努嘴,老孟转头一看,晏长雪正在和许梦婷坐在角落里说话。
“晏总你也认识?”
严樗笑了笑,“那次在阮家见到的,我无意间看见晏总在给阮家小少爷系领带。”
“那就不管小阮了,有晏总在,出不了事。”
晏长雪和许梦婷都没有注意到阮昭进来,两个人似乎在争吵什么。
“李家的事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你们在找婉儿。”许梦婷端着杯子低声和晏长雪交谈。
“你不知道?”晏长雪微微抬头反问。
“我为什么要知道?”许梦婷气笑了,“我答应过他不再过问他的事,那就不会问。”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晏长雪,不是只有我答应过他。”
“我后悔了。”晏长雪转着轮椅离开。
许梦婷微微抬高音量:“晏长雪!你要再害死他一次吗!”
晏长雪的手指一顿,微微偏头:“那我就和他一起死。”
楼下争吵的中心人物阮昭已经绕过许家安排的佣人偷偷溜到了二楼,他的房间就在二楼最里面。
房间果然锁着,他熟门熟路地从一旁的花盆里找到钥匙,备用钥匙还是他自己藏的,这个房间自从他离开就没有人再进来过。房间里陈设如旧,窗边有一架白色的钢琴。
阮昭绕过钢琴找到后面书架上的一本书,看样子是一本旧琴谱,他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纸展开,翻开书里的一页,那张不知道从哪里撕下来的纸严丝合缝地对上了残破的书页。
“阮肇”两个字因为太用力甚至能在下一页能找到笔锋留下的痕迹。
阮昭合上书放回去,那张纸被留在了书里。
他站在窗边看着热闹的旧宅。阮昭并不是追忆过往,他看这满园灯火,心生的是相思。
晏长雪、晏长雪。
这个完全陌生的名字,雪一样落在心尖,又软又凉。他已经在过往里辗转太久,此时因晏长雪生出新的相思,新的欢喜,连嫉妒与忧惧都是新的,可以算作可爱的苦恼。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