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的确是很记仇的,第一封告状信还没来得及寄出去,当晚又向韩穆讨要了纸笔开始写第二封,除了惯常的抱怨,还将那群小娃如何欺负他的事一字不漏的写了下来。大概是韩穆帮他砍了许多小甘蔗,今晚还帮忙打水的缘故,倒没将他打自己屁股的事儿算在里面。
“……今日村中泼孩儿用大虫子吓我,卿儿被毒刺蛰至重伤苦不堪言。卿儿好苦,爹爹速来!!”
阮卿的手还未完全消肿,提笔写下的字迹像是歪歪扭扭的虫子,太过复杂不会写的字仍是问的韩穆,例如“蛰”字。因而就算没亲眼看信,其中内容他也猜出了八九。
韩穆在家中点了些艾草。用块麻布制了个粗糙的小荷包,将白日采的药材捣碎装进去系好。
阮卿一边胡乱挠痒,咬着笔头好奇地问他,“你在做什么啊?”
韩穆坐到他身旁,在摇曳的烛灯下把药囊佩到他腰间,“这几味药味道浓烈,可以驱赶蚊虫。”
阮卿的确闻到了浓郁的香气,脸颊莫名有些发热,心中也涌出一股异样的暖流。却小声嘴硬道:“该不会是什么毒药吧?你自己怎么没有啊?”
“不要也罢。”
向来淡漠的人此刻也起了逗弄的心思,韩穆作势要取回,阮卿立刻护紧了腰间的药囊,“谁说我不要的!我都被咬成这样了!”
一边说着,他将身上被蚊虫叮咬的痕迹给韩穆看,显得自己多么可怜似的。
“你看我的手,我的脖子,连这里都是!”
他撸起衣袖裤腿也罢,甚至大喇喇地解开衣领袒露大片胸膛,给韩穆看胸前的几处红包。
韩穆视线明显不在他所指之处,反而瞥见一片雪白之间两点微小的凸起,见那处颜色比山间樱花还要粉嫩。他眼眸微沉,随后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阮卿当然不曾察觉对方的异样,还细细打量他周身,面露不满道:“气死我了,那些讨厌的东西怎么不咬你呀!”
韩穆淡淡地说道:“你皮肤太嫩。”
阮卿瞪大双眼质问他:“那又如何!难不成是我的错吗。”
“嗯。”
阮卿当然知晓韩穆皮糙rou厚,蚊子多半咬不动的。可他无缘无故被蚊虫叮得浑身难受,到头来非但不得安慰,还成了他的错了。
阮卿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气鼓鼓地磨了磨牙。心想蚊虫咬不动他可是咬得动的。
于是张口就要往他脖子上咬,谁知男人反应极为敏捷,唇瓣方才触碰他皮肤韩穆便迅速起身,抬手将人推开了。
“时候不早了,该睡了。”
“我要咬死你!反正我也好几天没吃rou了!
阮卿顽性一起不是那么快能收回的,哪肯轻易罢休安分下来,凶巴巴地往他身上扑。韩穆自当阻拦着,担心将人伤着又不敢太用力,一时不慎竟被他撞倒在床榻。
阮卿得逞后发出几声稚气的笑,整个人骑在韩穆身上,当真像小狗似的凑到男人颈窝去啃咬他脖子,“嗷—”
“嘶——别闹了。起来。”
阮卿充耳不闻,直接在他皮肤上咬下个深深的牙印。韩穆双手扶着他细腰,不自觉动了动喉结。呼吸越发粗重起来,嗓音也有些沙哑,“阮卿……”
“看你还敢不敢打我屁股!哼!”
阮卿得寸进尺的在韩穆身上扑腾,骑在他腰间好不威风。咬完一处又揽着他脖子去咬另一处,“嗷—”
正玩得起兴,他渐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身下有一处硬物很是硌得慌。
“哼嗯……”
阮卿不太舒坦地用屁股压着蹭了蹭,那物却越发坚硬,且耀武扬威地死死抵在他tun后。韩穆面带隐忍之色,望他的眼神幽深且炙热。
阮卿脸上倏地一红,意识到那物是什么,连耳根都在烫。他这会儿倒不咬人了,大概还没缓过神来,只羞愤交加的瞪着韩穆,语无lun次道:“你!你!你竟敢!”
“起来。”
韩穆语气虽平淡,脸色却有些可怕。阮卿到底纸老虎一只,尝过男人的肌rou有多硬,要真干起架来他可是打不过这粗野莽夫的。立刻识趣地从他身下下去,面红耳赤的躲进被子,腹诽着讨厌鬼大混蛋。
可只有他自己知晓,心中最多的竟不是怒气,而是羞赧与困惑。他又不是女子,韩穆为什么还会对他那样……
韩穆也不做解释,像往常一样背对着他躺到一旁。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
前几日几乎一沾枕头就能睡着,当晚阮卿却失眠了,不知什么时候才入梦的。
隔天惊醒他的并非韩穆的蛮力拖拽,而是几个孩童叽叽喳喳的嬉闹声。阮卿睁眼才发现日上三竿天色大亮了,韩穆竟没叫他起床干活。
他揉了揉眼,见桌边围坐了三四个衣着破烂的小娃,警惕地问:“哪儿来的小贼?在我家干什么!”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回道:“这是韩穆哥家!才不是你家!”
“是韩穆哥叫我们来吃鸡rou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