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邪神身边,萨菲斯特就急着查看自家神明是不是哪儿受了伤,即使得到好几句的温声安抚也没有减缓多少焦灼,一定要亲自确认之後才放心。
可惜他并没有放心下来的机会,一眼就看见苏尔被光明神格严重灼伤的手,萨菲斯特脸色顿时一变,立刻就想去拿过神格为神明疗伤,却被拦下了。
人类身体相对脆弱,要是随意触摸神格会因为承受不了太过强大的力量爆体而亡的。
苏尔分出一股和神格不断溢出的力量相等的深渊魔力将它包裹住,空出来的手马上就被萨菲斯特急切却小心翼翼地捧了起来,仔细地疗伤。
那般珍视的模样,彷佛手里捧着的是世界上最脆弱的宝物般小心呵护,「您真是太不小心了......」萨菲斯特轻声说着,专注地凝视着神明掌心的伤,低垂的异色瞳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Yin冷。
无论是谁伤害了神明,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可惜萨菲斯特还不晓得自己想要报复的对象已经化为飞灰随风飘散了,否则就是要陷入疯狂的异教领袖将这大厅内的每一粒尘埃都碾碎,他也绝对做得出来。
直到被搂进熟悉的怀抱,想法越来越Yin暗暴戾的异教领袖才猛地回过神来。
「萨菲,我没事的。」苏尔在他的额前落下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亲吻,声音很温柔。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萨菲斯特不满足於这样浅浅的触碰,仰起头状似凶狠地吻住神明柔软的唇,直到感觉空气稀薄得即将告终才终於肯放开,舔了舔泛着水光的唇瓣。
他轻声哼哼着,「再有下次,我一定要跟着您。」才一不注意神明就把自己给弄伤了,不好好看着怎麽行。
这时伊里亚斯才走上前来轻轻靠在邪神的肩侧,他什麽话也没说,苏尔却感觉得到银发祭司情绪异常低落,隐约猜出理由。
教皇最後注入人造神体内想要强行加快神格融合的那股力量十分庞大,不是他一个人所能付出的,伊里亚斯大概......失去了很重要的人。
银发祭司的内心满是空茫,他不晓得自己是怎麽走出房间的,一路浑浑噩噩地跟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萨菲斯特他们来到审判大厅。
看到邪神的那刻,他的眼中才有了一丝亮光,彷佛终於找到了依靠般紧抓着神明的衣袖不放,却只是动作很轻地将头靠在苏尔的肩膀上。
「我的老师,不在了。」
在前任大祭司的忏悔中,伊里亚斯终於知道了尚且年幼的自己被卷进的是怎样的大Yin谋,但他却没办法对这个从小尽心教导自己,犹如第二个父亲的老师有什麽恶感,只是添了几分复杂。但还没等想好该怎麽回覆,人却已经不在了。
这也意味着他和教廷的唯一一丝联系彻底断裂。
苏尔伸出触手将伊里亚斯的後背完全包裹住,他已经发现极为缺乏安全感的银发祭司特别喜欢被这样抱着,「我会在你身边。」邪神低声说着,语气坚定。
伊里亚斯抱着苏尔的手紧了紧,他目光专注地看着神明,好一会儿才轻应了声。
「我知道......您会一直陪着我。」
只是连此时此刻被安抚了的人类都不晓得,神明坚定的语调到底代表着怎样的承诺。
如果要实行他给予人类伴侣们的诺言,苏尔就得先处理好深渊封印的事,他不希望看见曾经的灭顶之灾再度降临这片安宁祥和的大陆,更何况邪神也没有了像当初那般独自挡下所有极恶的巅峰力量。
当年奥维和他的血亲相继离开之後,苏尔又开始在各地流浪的生活,只是这次他的身边没了可以一同旅行的夥伴。直到深渊门户大开,源源不断的深渊生物涌到各处肆意破坏,屍横遍野、血光冲天。
之後光明神现身重创了深渊,而他则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将那些极端的恶都赶回深渊镇压在最底层。
那绵延地面数万里、数不尽的可怕触手遮天敝日的恐怖景象成为许多亲眼目睹的人类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噩梦,又或者是绝对臣服的理由。
无数人的疯狂信仰造就了邪神,克苏尔尤特之名终究传遍整片大陆,成为无人敢说出口的禁忌。
好不容易安抚好两个伴侣之後,苏尔终於有时间和诺兰德说上话了,他从骑士长手中接过昏睡不醒的安德鲁,温声道:「诺兰德,辛苦你了。」
骑士长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坚毅沉稳听了神明的话也只是毫不犹豫地说:「这是我的职责。」
苏尔微微笑了,他相信即使是最糟糕的局面,尽忠职守的骑士长也一定会将安德鲁保护得很好,幸好最终没有演变成光明教廷和深渊信徒的战争。
要是教皇再走火入魔一点,会不会成为那样无法收拾的局面就未可知了,但他毕竟还是站在保护普通人类的一方,没有全面战争的打算。
现在,是时候让光明神重新回到他应有的位置了。
苏尔简单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让其他人先带着人造神回到上面,他则是留在审判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