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回答完问题之後,苏尔明显感觉yin游诗人的心情变好了,就连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倦怠都消散了些。
那双银色眸子清澈地倒映出邪神眼里的墨蓝星辰,隐隐有细碎光影在其中流转。
天色接近黄昏,这次遇见yin游诗人解决了一个疑问,却又冒出更多疑问出来,真相依旧模糊不清,即使如此苏尔还是隐下心间的忧虑向他告别。
「我得先走了,还有人在等我。」当说到自己正被等待着的时候,邪神的表情似乎又温柔了些。
他最後又为方才的冒犯行为再度道歉,将一枚小小的黑色结晶放在yin游诗人手中。
「如果遇到危险,它会帮助你。」苏尔解释道,希望这能够弥补自己的失礼,毕竟安德鲁的反抗十分激烈,显然很不喜欢他刚才所做的事。
邪神倒是没想到yin游诗人误解了自己的举动,只以为他特别痛恨挠痒。
安德鲁眯着眼打量那枚晶体,好一会儿才慢吞吞收进怀里,懒懒地摆了下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看上去要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苏尔显然已经习惯了被yin游诗人嫌弃这件事,在要离开之时,对方却忽然又叫住他。
「克苏尔尤特。」
不是往常讥讽地叫他神明大人,也不是愤怒地喊他邪神,苏尔愣了愣,转身看向yin游诗人。
他已经又戴起了兜帽,将流金般光泽动人的头发掩盖住,整个人都藏在Yin影之下,指尖轻轻拨动着琴弦。
「过去的事已成定局,无论真相如何都不重要了,你不该继续探究这一切。」安德鲁的嗓音依旧动听,即使没什麽情绪也清冷得像冰雕的珍宝。
可苏尔莫名能从那样的坚冰底下窥探到即将要喷发的炽热火山,安德鲁并不像表面看起来对这件事那麽冷漠毫不在乎,反而是害怕血淋淋的真相被揭露开来。
他在用冰冷的、尖利的抗拒,卑微地祈求邪神不要继续探究真相。
苏尔没什麽犹豫就答应了安德鲁,「我知道了。」
「那麽作为交换,可以告诉我光明神现在是否安全吗?」他的语气肯定,「你认识他。」
拨弄琴弦的手停了下来,「你为什麽那麽在意光明神?」安德鲁从第一次见面时就为此感到十分不解,他和邪神没有过任何交集,更别说光明与深渊基本是处於对立面。
不过这个邪神本身就已经够奇怪了。安德鲁咕哝着,「算了......」当我没问,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因为他是我理想中的神明。」苏尔笑着回答,「深渊灾变之前,他日日都会到人界为所有见到的人类加持祝福,给予他们美好和幸福。深渊灾变时不惜以神力衰退为代价也要重创极恶,如果没有他,我没办法那麽快就把深渊给封印起来。」
他温柔地看着骤然僵硬的yin游诗人,「即使是在灾变之後没办法再亲自下到人界,他也要用神降仪式安定每个人的心,给予希望。」
「我也想成为光明神那样的神明,无私而伟大。」
就在他讲完的一刹那,yin游诗人双手拉着兜帽把脸遮得更严实了,连下巴尖也看不到,但苏尔仓促间还是看见那点白皙似乎被染成了绯红。
「光明神现在很安全,你可以走了。」他见苏尔还站在原地,顿时提高声音,语调又高又急:「还不快走!」
苏尔困惑地看着莫名其妙就生气起来,似乎连脸都气红了的yin游诗人,「怎麽了?」
「走!」这次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邪神觉得他想说的本来是滚才对。
「那麽......後会有期。」苏尔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却知道不要和正在气头上的人讲道理,他最後朝着yin游诗人露出一个微笑。
「如果下次见面,你可以叫我苏尔。」
安德鲁整张脸烫得几乎要烧起来,只能更用力拉着兜帽来遮掩一二,当确认邪神已经走了之後,他才愤愤然掀开兜帽,羞红的脸上是咬牙切齿的表情。
居然当着他的面赞美那麽多光明神的好话......安德鲁刚才差点把手里的竖琴扔过去阻止苏尔继续说下去,但想到他根本不晓得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勉强忍住了,整个人羞恼得要命。
他坐在原地很久,直到太阳渐渐沉到地平线下,日光缩到再也看不见的地方,才有一个近乎叹息的声音悄悄散落在空气中。
「......我没你说得那麽好。」
「我自私又胆小,既回不了神界,就算要死了也不敢反抗,只能隐瞒身份到处在人界流浪。」
「真是——可笑啊......」
剩下的叹息消融在忧伤的歌声里,久久回荡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苏尔很快就在小镇入口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他接住扑进怀里的萨菲斯特,朝走过来的伊里亚斯温柔道。
「主人~你好慢啊。」萨菲斯特蹭着他的胸口,撒娇着抱怨:「萨菲都快等到睡着了。」
「遇到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