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八成又是把自己当作色盲,红灯当绿灯看,没多久就来到郑阙家楼下,郑阙下楼後先在车窗那窥探,而欧阳摇下车窗时看到郑阙这模样,心下意会过来,笑说:「这次不会骗你啦,风雅没在车上,上车吧!」他推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让郑阙上车。
他们来到美术馆附近的一间餐馆,吃的是法国菜,这间郑阙以前跟大学同学来过一次,价格不高,但也不便宜,「甚麽事情要让你这样大手笔请我吃饭,你不怕我故意吃垮你?」
「大不了多接几个案子,然後没良心的随便结束,赚到出庭费再说噜!」欧阳两人跟着服务生来到位置上,晚上时,室内灯光富有情调地仅用烛光照明,辅以几盏间接造景的柔和光线,营造浪漫的气氛。
郑阙随便点了一份鱼排,「到底是甚麽事?」他看着欧阳。
「不是甚麽大事,我有个客户的亲人想转到你们医院,可是呢,接洽的医生说目前没有健保床,想请你帮忙打听床位,然後安排一下。」欧阳收起嘻笑表情,认真地说。
郑阙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找他,便回答:「你找错人了,我没权利去挪床。」
「我知道你夜班的时候可以挪,急诊的医师我已经知会过了,拜托啦,那个客户对我们事务所很重要,当我欠你个人情都可以。」
「你待的事务所也不小间,如果是重要客户,那来头也应该不小,怎就连个床位都要不到,不是都会请甚麽市议员之类的民意代表去关说吗?」郑阙心里不是很舒服,他不是很想替陌生人做这种事。
欧阳看出郑阙不甚乐意,便再说:「市议员早就麻烦过了,可是不知道甚麽排到,你就帮个忙,看有哪一床出院的就先……」
「违反规定的事我不干。」
「也不是要违反规定,就是做个公关。」
郑阙其实懂,要挪个床也不是难事,只是他不太愿意落人话柄,欧阳见郑阙没甚麽下文,再问:「帮一下啦,不然你说要怎样做你才不会为难?」
「不要挪就不会为难。」那客户的亲人非亲非故的,为何要私下去动手脚来给方便,假使是主管交代,那就没话说。
欧阳也知道郑阙这脾性,不过并非没辄,他说:「一切都会按照急诊流程来,不会让你难堪的啦!」
「照流程来的话,又何必要跟我说,一定有鬼。」
「好吧,不挪、不挪,就当我没说过,想说你可以帮一下的说,上次看雄哥住院你就很吃得开,结果这回却是门槛这麽高。」
「雄哥是老朋友,讲难听一点,你住院的话,要我挪哪张就哪张,可是你要我帮陌生人这个忙,哪天其他人也这样,我怎麽做事?」郑阙盯着欧阳,严肃地说:「你照流程就对,有床就会有床。」
「喔,好好好,我懂你意思。」
这顿饭吃得可不轻松,欧阳没料到郑阙公归公,私归私的这麽清楚,没私交的就不是人,好在自己跟他有点交情,不至於到时候自己需要用到了没人帮忙。
这想法还真凄惨……。
转个话题换个气氛,欧阳说:「话说回来,你这麽一板一眼的,是法律系把你给弄僵的吗?」
「是我本来就很难搞,所以适合念法律系,开心?」
「是吗,以前你不是说是因为某人念了你才念的……」欧阳才说,就发现自己踩到雷区,这地雷不会爆炸,而是触动了郑阙一脸的哀容,顿时,两人之间的氛围尴尬道欧阳都想撞桌子去死。
在法庭上能言善道,怎麽私底下口不择言,他懊悔。
「呃……我说太快了,你不要生气啊……」
「我没有生气。」郑阙切着送上来的鱼排,慢慢地锯下一小块,送入口中。
「那……你别难过了……。」
郑阙抬眼,看着欧阳,面无表情,「我看起来像是难过的样子?」
「如丧考妣。」
「是吗……」郑阙垂眼,继续吃着,而欧阳没料到郑阙没跟他斗嘴,整个很不习惯,坐立难安,美食当前也难以下咽。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在想…他?」
匡啷,刀叉被轻抛到桌上,郑阙叹了口气,说:「我吃饱了,你慢用。」说完,起身便走,离去前还按下也要起身的欧阳,「我自己回家,不用送。」
散发出来的气场很低落啊……。
欧阳不敢多说甚麽,或是自己惹出来的,前一刻还想着郑阙能帮忙,下一秒就惹了郑阙心里不愉快,这让公会的人知道了,肯定又是一阵挞伐。
他匆匆的吃几口,结了帐,就追出去,却是没见到人影,八成是叫计程车了。
「这小子……。」欧阳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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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美术馆别有一番静谧,在这里散步的人都知道保持一份慢活的脚步,四周的艺术雕塑衬出几分风情。
步道旁的间接光,远看柔和,近了却刺眼,然,在光源之下的那一抹Yin影,却是最好藏匿心事的所在。
郑阙坐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