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儿臣祝愿母后陛下福寿康宁,千秋长乐,与父皇陛下举案齐眉,同偕白首。」由於今日只是预祝徐旭生辰的家宴,因此在众皇子公主之中,只有始作俑者的潞儿、勤儿和谦儿,以及尚不识事的馨兰和赐儿出席。
「究竟是谁煮这寿面的,可以告诉母后吗。」徐旭吃了一口寿面,然後询问身旁的潞儿。
「是勤儿和昭明一起煮的,应该不会很难吃吧。」司马勤握住夫婿孔昭明的手,紧张地回答母后的提问,手心不停冒汗,自从去年司马顒万寿之日,他们因为一再胡闹,受到重罚之後,就企图改过自新,因此表现得战战兢兢。
「当然不是,母后只是要称赞你们,这寿面非常好吃,顒,你认为呢。」徐旭幸福地笑了,而後又吃了一口寿面,其实只要是他的孩子亲手煮给他吃的,他就感到高兴。
「这次你们算是乖巧,朕便每人赏赐一条忠孝带吧。」司马顒相当清楚他们究竟在介怀甚麽事,那就是想洗脱不忠不孝之人的罪名。
「谢父皇赏赐。」两个人数月以来的郁闷,如今一扫而空了,自然喜上眉梢。
「臣此次能够获赦返回京师,重归朝堂班列之中,都是圣上隆恩,如今国家清平无事,儿子贵为皇后国母,臣身为国丈承恩公,又位列疆臣之首,理应告老致仕,在家安享余年,以避外戚干政之嫌疑,请圣上允准。」徐佑钧突然请求退休,使在座众人极为惊诧。
「国丈何出此言,现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际,朕需要肱股大臣辅弼,何须理会无知之人散布谣言。」若有徐佑钧在朝廷里,可以帮忙劝服徐旭,因此司马顒不愿岳父致仕。
「顒,既然爹爹心意已决,你允准便是,直隶总督之职责任重大,关系京师安全,爹爹此前被发配边疆长达十二年,如今应好好调理身体,不宜过於Cao劳,但武英殿大学士只是顾问虚衔而已,爹爹就暂时留任,以备圣上谘询吧。」徐旭以此化解丈夫和父亲之间的分歧。
「旭儿,爹爹真是年迈,你就不要再挽留了。」但徐佑钧还是继续推辞。
「国丈就不要再坚持了,哀家认为你应该继续为朝廷效命,然後才弄孙为乐。」不理朝政的皇太后也加入劝说的行列,使徐佑钧感到相当为难。
「就这样办吧,国丈听旨。」司马顒知道岳父绝对不会抗旨,因此决定直接下命令。
「臣徐佑钧跪听圣旨。」徐佑钧虽不愿意,也只得屈从於儿婿的yIn威之下。
「后父国丈徐佑钧历事两朝,为国辛劳,功在社稷,今以老病为由乞请致仕,然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朕只准免去其直隶总督之职,特赐封为太师,仍任武英殿大学士,以备朕随时谘询参考,钦此。」徐佑钧不但未能告老致仕,反而更上一层楼,荣封国师。
「臣叩谢圣恩,但臣何德何能,岂可加封太师,请圣上收回成命吧。」徐佑钧虽然知道君命已出,不能收回,仍然继续恳求。
「朕心意已决,国丈请不必多言,对了,朕的儿女这麽乖巧,这都是旭儿的功劳。」司马顒只得转移话题。
「顒儿所言属实,哀家在宫里数十年,身历三朝,经过无数腥风血雨,但如今後宫、朝堂和睦,没有是非纷争,到处都是一片祥和之气,不会再有人来找哀家说长道短,哀家也就乐於长居宫中了。」昔日上至已故孝敬皇后,下至妃嫔,时常到皇太后寝宫搬弄是非,使皇太后不胜其烦。
「这都是母后圣德感化所致,儿臣打算在母后万寿节之前,再次崇上母后徽号,全称曰:慈和庄诚昭惠寿恭文德皇太后,以表朕孝养圣母之心,恭请母后陛下接受。」司马顒恭敬地禀告自己的母后。
「好吧,若果哀家不受徽号,那旭儿亦必然不愿受徽号,哀家听说德妃於闲瑕之时,时常在寝宫里Cao曲练唱,是否打算以此为皇后庆寿呢。」皇太后相当疼爱徐旭。
「禀老佛爷,妾身平日只是为了消解烦闷,才会清唱一两段戏文,妾身自知歌艺拙劣,实在不敢在皇后娘娘万寿节当日献唱庆寿,以免惊扰了圣驾。」因为现在徐旭独占帝宠,亲生儿子司马勤也偏爱徐旭,因此德妃只得寄情於曲艺。
「只要後宫各妃诚心诚意为梓童贺寿,朕非但不会责怪,还会予以嘉奖。」司马顒一边喂爱妻吃寿包,一边向德妃、贤妃和乐妃说。
「顒,我才二十一岁,又并非整寿,不用如此隆重吧。」徐旭吞下包子,而後提出抗议。
「但是去岁二旬万寿因故未能庆祝,因此朕一定要弥补这遗憾。」
徐旭知道难以劝服夫君,於是不再言语,任由他和孩子们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