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父母的离去,让本来就有些淡淡忧郁的我,又增添了一层忧伤,那一段时间我总被哀伤包围着,总是无法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幸好一年的工作已经结束,只等着年终总结而已,并没有什么紧急的任务,杨局见我Jing神状态不太好,就干脆让我休息一些日子,缓和一下绷紧的神经,有什么应酬也不叫我去了。这样轻松的日子,我虽然一时不怎么习惯,但想想这样其实也不错,就听杨局的话开始休假了。
经历了一场变故,我成熟了许多,对感情、爱情的认识和理解也更加深刻。洪局虽然答应娘要照顾我,并且他也跟我说过要照顾我,但我想他也许仅仅是把我当成他的弟弟看待,并不包含任何爱情的情分,他有嫂子给他爱的滋润,已经足够了。这样看开之后,我反倒释然了,虽然依然无法割舍对他的爱,但感情上渐渐向兄弟之情倾斜,似乎亲情与日俱增,而爱情却渐渐淡了。
或许是他说要照顾我的话的作用吧,我对洪局的依赖却越来越大,一天不见到他或听到他的声音,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做一样,见了他或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晚上才能睡得香。但这种思念又不象是那种刻骨的相思,似乎仅是兄弟之间的那种关心关怀而已,知道对方的情况之后,心中便放下了,不再有什么牵挂。我在他面前也不再瞻前顾后,缩手缩脚的了,可以大胆地跟他开开玩笑,和他谈论一些比较敏感的话题,甚至谈到性。当然,我也经常趁机对他动手动脚,但仅限于牵牵他的手,摸摸他胖胖rourou的手背和那令我迷恋得无以复加的软绵绵的肚子,或者在没人的时候,认真的看看他那张迷死人的脸,摸摸他rourou的耳垂,趴在他的膝盖上装睡觉撒撒娇,再进一步我却不敢了,也不想让他太过难堪难做。他对我的出格行为大多是无奈地一笑了之,有时他也轻轻地摸着我的头,默默地看着我,眼里却似乎没有什么波澜,空洞得很,但眼神又有些奇怪,让我捉摸不透。
洪局害怕我一个人伤心寂寞,就经常叫我去他家吃饭。嫂子和岫岫对我很好,我也不再害怕去面对嫂子了,经常去他家蹭饭吃。当然,我也渐渐的在他家里放开了,好象把那里当成自己家一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帮嫂子打打下手,或者辅导岫岫做些功课什么的,也算做些贡献吧。
转眼就春节了。虽然洪局和嫂子很早就非常热情地留我到他们家过年,但我还是想回家去陪陪在家招郎上门的三姐,毕竟父母一直都是跟她一家生活在一起,父母突然离去,对她的打击更大。父母在时,我们家过年都是热热闹闹的,今年父母不在了,而且去世的时间不长,他们一家一定倍感冷清,我回去陪陪她,对她对我或许都是一种安慰。还没放假,三姐就早早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跟她说一放假就回去,还没放电话,她就有些哽咽了,这更坚定了我回家过年的决心,洪局对我的决定也没有再说什么。农历十二月二十六,单位基本上就放假了,第二天一早,洪局就来叫醒我,说他们一家人送我回家去。我欣然接受了,正好今天早上家里要杀过年猪,他们一起去正好可以吃完庖汤就回来。
三姐对洪局一家的到来更是喜出望外,和姐夫拉着洪局和嫂子的手直抹泪。看到三菱越野车一后箱洪局他们买的年货,就开始怪我不阻止,把我郁闷半天,我要是能阻止,早就阻止了。洪局一家吃了庖汤就回县城了,三姐在吃饭的时候,就叫我将几十斤糯米粑粑、几十斤新鲜猪rou、十来斤干蕨粑粉和一大袋干香菇全装到洪局的车上去,等洪局他们吃完饭准备回家时,才发现又装了满满一车东西,洪局就开始埋怨起我来,说我不把他当兄弟。我再次无语,今天我就是被埋怨的命了!
看着洪局一家开车绝尘而去,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象有一半灵魂又跟洪局他们回县城去了一样,有些没着没落的,就开始对洪局有些思念起来。但想想又觉得很可笑,都还看着他们的车呢,怎么可能就开始思念呢?
父母不在了,家里果然有些冷清,那驱不散的悲伤情绪,还是淡淡地笼罩着我们全家。为了热闹一些,三姐夫每天都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但那凝重的气氛还是无法驱散,让我们都感得很压抑,对亲人的思念之情也更加强烈。除夕,那种期盼亲人团聚之情更加强烈地煎熬着我们,几乎令我忍不住要打电话去叫大姐二姐回家跟我们一起团聚,这样家里或许就不会太冷清了,我们也不会太悲伤。但理智还是让我没有这样做,毕竟姐姐他们还有另一个家庭等着他们团聚呢!
夜慢慢降临了,别的人家都已经响起了过年的爆竹声,而我和姐夫都不想去放爆竹,不想去听人家的欢声笑语,而这样家里显得更加冷清,气氛更加沉重。三姐看看我们叹息一声,转过身去偷偷抹了一把泪,默默地拿着祭祀的东西祭了祖,就准备自己去放爆竹。这时大门外的木楼梯传来脚步声,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足足来了七个人,会是谁在除夕还出来串门呢?我们一起出来开门,原来是大姐二姐两家人。大姐二姐一见我们,就激动地抱着我和三姐,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那压抑在心中的情感,在这一刻终于得到解脱;那心中所有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