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聊着八挂的女生,说话吱吱喳喳,不是抱怨着旧东家待遇不好,就是烦恼着中午该去那里食饭,话题不断,但对於不擅与女生打交道的Ben而言,他担心突然转身作自我介绍的话,反而显得唐突。
其他人陆续进场,课堂随之展开。两位身穿便装的男生和女生捧着两叠笔记进场。那个男生叫Clifford身穿一件白色拉乎罗伦骑马衬衣,搭配一条洗水牛仔裤和球鞋,风格阳光。而女生叫Michelle,个子不高,但穿上一件纯色衬衫,下配一条贴身高腰工人裤,裤管刚好能把那约有四寸高鞋跟挡住,身材显得非常修长。他们原来是总部的人力资源培训人员,专责协助员工进修。见他们朝气勃勃,打扮清新,挂着自在的笑容,便能令在场每一位新员工相信这家公司的待遇不错,这也是叫他们能够聚首一堂的原因。
正当众人开始轮流介绍自己之际,忽然有人敲敲课室大门,Clifford向门外点点头示意之後,一位个子不高的男生急急坐在Ben的身後,跟旁边的女生们窃窃私语。
那个男生说:「靠,又塞车。」
Ben身後的女生说:「才刚开始。你在那里出来啊?」
「沙田。我还未食东西。」
另一位说话慢条斯理的女生说:「没关系,等一下小休我们下去九楼买点东西食。下面有一家专卖法式面包的,人家说跟法国面包的味道一模一样。」
「是吗?今天实情要做什麽?」
「听说会介绍这家公司,余下的日子好像会用来做些心理测验和工作坊。」
男生说:「有够无聊。但也好,不用上班也有工资收。」
那个说话懒洋洋的女生又说:「唉,一想到我要在楼下上班就想死。」
男生说:「你下星期在楼下上班吗?哈哈,有够你这个三八受了。」
「唉,我本来要求在中环上班,谁知薇薇安说时代广场柜台人手不够,那跟本就是奥客又多又难待候、佣金少、经理又变态,才导致不停有人离职。」
Clifford眼尾扫扫他们,提高了一点声量,好刻意维持这个空间里的正能量。Ben对後面那堆女生开始感到点点厌烦,虽然他明白许多人打工是为了赚钱糊口,但他认为在人前至少要表露出一幅敬业的样子。更何况那个男生看来跟Ben差不多年纪,但已有一幅无赖样,叫Ben这位未来高管人员不明白为何这样的员工也能挤身到这个优秀的团队里头。
Ben身後的男生用雄亮又抑扬顿锉声线说:「大家好,我是Eugene,是高级销售人员。将来会在拉玛儿彩妆门店工作,谢谢大家指教。」
Ben深呼吸一口气,心里觉得像他那样的人还真会装,语气态度跟刚才谈话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Clifford和Michelle用眼神示意,Ben自觉要介绍自己时,便用沉稳而友善的语气好:「大家好,我是Ben,是新一任的管理实习生,很高兴能够认识大家。」用短短两句话,Ben便虏获大家的欢心,即便他的谦逊显得有点刻意,但礼多人不怪,再加上人人都知这家公司的管理实习生也是未来的主管,每年获得相同机会的人不出五位,这足以让Ben在能够享受其他人的青睐。
Eugene说:「真励害哦,管理实习生。」
Ben转身忙着回应他说:「别,我只是新人,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即便Ben心里有点不屑他身後的无赖,也要显出八面玲珑的样子。
Eugene追问道:「你刚毕业吗?」
Ben说:「是,今年才毕业。你也是吗?」
Eugene说:「哈哈,不要提了。你还是专心上课吧,小书生。」Ben的戏还未完,想不到就被Eugene用两三句话就打断,而且好像还要被他调戏,叫过五关砍六将的Ben心里有点气结。虽然如此,Ben便报他一个微笑作算。Ben心里想後面那个男生真够无赖,第一天上班就迟到,样子比初出茅炉的他更稚气,打扮说话又带点流氓气,而且在旺角街头也不乏他那样的男生,看来想必是不务正业之辈。
直到中午,Michelle宣布公司为了感激大家,特意安排大家一齐到西餐厅食饭。另一位新任高阶主管与另外两位管理实习生聚在一齐,好扩充自己在新公司里的人脉,毕竟在大公司里工作人脉与管理经验都同样重要。来日资源能否顺利批到自己手上,在会议里多少人支持自己,新提案会有多少阻力等等,都是人的问题。
Ben也深明此道,认识对方未几便交换了电话号码。到了餐厅,新员工都随意坐在长桌上,可惜人数太多,虽然Ben已经早已坐下,但他眼见还有其他年长一点的同事才缓缓到来,於是便起身让座,宁可到旁边的卡座食饭,免得在难得的休息时间里与人寒喧。谁知连Eugene也紧随其後,跟Ben去到两人卡座里。Ben深知不妙,想到要跟小流氓一齐食饭就知这顿饭也无法食得安心。
Euguen靠着Ben说:「书生,坐进去。」於是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