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德行!”他擦干净了墙上的痕迹,和黑铁塔一同回到客厅。“晚安咯!”黑铁塔说。
“我操?有吗?”他身子转回去,往墙上看,还真的有一道道斑驳的痕迹印在上面。“都怪你,第一次弄怎么就这么熟练!”他拿出抹布开始擦墙上的痕迹。黑铁塔一半的肩膀搭门框,双手交叉放在大胸肌上:“我学体育的,对人体结构当然了解。不过还是你厉害!”
“嗯哼。”他耸耸肩,表示不置可否,接套上白色的T恤,一巴掌拍到黑铁塔的后背:“回去休息吧,我累了。”后者突然咧开嘴笑了:“谢谢你啊,给我知道那么多。”“这有什么,到了这岁数,对自己的身体自然是很了解了。”黑铁塔也跟咧开嘴了:“说真的,我想不到你居然也一次射那么高。好像都射墙上了。”
“这么和你说吧,于教练!你这一位高水平的运动员,还有丰富的理论基础,你的成绩我们有目共睹哈。”这一家健身房的老板高高大大的个子,和黑铁塔不输上下,办公室的柜子上摆一座座奖杯。黑铁塔来到门口,还是一脸的不解,回过头去看那老板。那老板双手紧握,大拇指和大拇指交,说:“虽然呢,私人教练这一行很多事情见不得人,再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但你这见不得人的东西现在出来见人了,我们也就……嘿嘿嘿……这一行就这,名声比你的水平重要得多。人家再怎么传和富婆睡觉,终究是传闻,又有谁拿到了证据呢?”
小黑铁塔推开教练,从房间里跑了出去。那也是一个即将入冬的季节,北方的。树上的黄已经凋零得差不多了,而落在地上的跟随秋风的拂过,在地上刮出“嚓啦嚓啦”的声响。这些声响总带一种秋日特有的肃杀意味,但渐渐渐渐,渐渐就被那踩节奏的心跳声盖过了。声音越来越大,脚下的步子越来越轻快,再也听不见那些刮在地面上的噪音,即使连天上下起了小雨,再由小变大,他也没有感觉得到。就像秒针那,在学校的标准跑道上跑啊跑啊,跑到力竭跑到了最后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才发现秋雨竟然如此豪迈,已经将浑身上下淋这么透透的,白色T恤遇水就变透明,小黑铁塔胸肌的轮廓线毫不保留地暴露在雨中,但乳晕一如小时候那般大。大雨,淋透了他整个人,浇了那一颗心。他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回到宿舍,像喝醉了酒一般断片。之后就通过高考,上了这所本科学校。
黑铁塔这下明白了,为什么这之后这些健身房对他的态度转变了180度,即使是之前那家一直想挖他过来的小铁房,即使那老板拍胸部对苍天认真地说“你一定要来我们这里!”,现在也对他大倒苦水,说什么地方小,教练多的鬼话。全他妈的骗人!
各自进了房间里,他拿一本书看看,歪歪斜斜地睡了。黑铁塔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还有那本笔记本,抄抄写写什么。
走走,想到那些鬼话,还有之前在各个健身房遭到的莫名其妙的冷眼,还有他伤愈之后回到教练室,那些躲避的眼神,在脑海中像是复读机那不断地盘旋,变成各式各的声响,拉开他的耳朵,灌进他的耳道,敲打他的鼓膜。然而身边的人只看见一个高大壮硕的肌肉子,两眼?神地在人行道上瞎逛,走路甚至都没法走成一条直线。行人纷纷避让,就怕是这高山一般雄伟的身体,撞上自己。有细心的孩子看见,拉妈妈的手问:“为什么哥哥在哭?哥哥被人欺负了吗?”妈妈说:“可能哥哥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
黑铁塔跪在教练跟前,也如今天一般有两行清泪在脸颊上划过,那时候还小,鼻涕也跟出来了。小小的脑袋瓜想不通为什么原本说好是他,现在又换了人,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那时的他以为,进省队,然后进国家队,这是他唯一的出路,这一年,对他来说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进不去……
门终于被敲开了。迎接黑铁塔的,是一张冰冷的脸:“你干嘛去了。”他说,黑铁塔的气都还没喘顺,撞见这的脸,更没心情搭
今天,他只记得是怎么在门板上拍了拍,直到他来到楼下,才发现手机跑掉了,揣口袋里的钱跑飞了,就连钥匙都跟弄不见了。黑铁塔懊恼地发现,奔跑并没有解任何问题,只要稍微一有喘息的时间,它们就来了。现在,胸痛,腿痛,脑袋痛,他居然横穿了这大半个城市,跑回了家里。
“很抱歉,你不能进省队了。”教练在他冷冰冰地说,语气中听不出一丝遗憾和抱歉。
保持黑铁塔理智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限,最后一下的崩碎是分分秒秒的事。忽然他大吼了一声, 得路边遛的狗也跟“汪汪汪汪”地朝他狂吠。黑铁塔忽然拔腿开始跑。跑,对于一个曾经的运动员来说是家常便饭,对于一个高水平的健身教练来说,更是一套精简脂肪、提高身体功能水平的训练计划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跑步的时候,黑铁塔总要看表,还有手机里的里程计,跑到多少米时候要加速一下,跑到多久了要把速度降下来,让心肺和肝的功能得到最大化的保护,还有到什么时候要开始加速刺……但像今天这的奔跑,是那么多年未曾有过,让他的记忆瞬间跟走马灯似的回放出来。
四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