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玥熟练地接过向他扑过来的小女孩,抱住,叫了声:“啊凝。”
一身红衣,如火般热烈燃烧的小女孩转身从燕玥怀里又扑到燕行怀中,甜甜喊了声:“爹爹。”
燕行铁面无私的面容缓和下来,难得透露一些温情。
看见小姑娘的脸,遥煋瞬间眼睛一亮:漂亮!
也不说不愿意留在燕家的事情了,转头兴冲冲转头就对燕行喊道:“岳父大人!”
燕行:“?!”
遥泽:“?!”
众人:“?!”
人模狗样转出来把扇子,摆出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姿势:“接下来的日子里,小侄叨扰了。”
燕行挑眉,这孩子确实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木船推开接天莲叶,自藕花深处行去,于水上留下清波荡漾的痕迹。
小白狼“噗通”一下跳下水,在水里哼哧哼哧欢快地游动,扯着湖里的莲蓬,剥莲子吃,两只耳朵开心得都要打摆。回眸见眠于轻舟上,荷花莲叶掩映间凌波而去的美人合眸,手背遮掩下的眉目微动:“不许伸舌头。”
白狼刷地将习惯性伸出的舌头收回,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听小山说,无欲都最近新来了个绝色的苗子,就是还太小,才六岁,要养几年,出道定是棵摇钱树。”
“嗯。”
“俺去看了。”小白狼有些迟疑。
“怎么,不好看?”
小白狼摇摇头,“好看是极好看的,就是俺觉得他跟你长得有点像,而且俺也从他身上嗅到你的气息。”
“人?”莫不是哪个与他有些血缘关系的后辈子弟。
“不好说,他身上气味很混杂,有龙息但非龙族,额上这里,”小白狼指了指额头位置,“有道龙鳞符印,龙息便是从这里来的。”
步青云霎时睁开眼,纵使有结界守护,三个太阳的光还是太刺眼了。
除了这三日三月,妖界的天似乎与人界并未有什么不同,湮灭执念,脱去枷锁,所有的纷纷扰扰本该再与他无关,只是若真是,他步青云的儿子如何能沦落烟花柳巷?
风过莲塘,空留孤舟在水面轻轻飘荡。
无欲都此时正乱着呢,新拐来的这位小摇钱树实在是不好养活,长相虽美但脾气太差,年纪虽小要求到不少,别人被骗到此地若发现不对定是寻死觅活闹着要回家。
他不,听话的很,一点也没有逃跑的意思,更是安心在这里住下,仿若此间主人,这尊财神爷怎么着也得供着呀,除了要跑,什么要求不得应着,各种吃穿用度都要求最好的,细节方面丝毫不马虎,丁点敷衍不得,还特能闹腾。
这不,因为熏的香不合心意,冲到这位小爷,一不高兴又开始拆家砸东西,偏还没人制得住他。
与此同时,人界燕家也乱了,因为遥煋丢了。
燕行难得对自己宝贝女儿板起脸,“燕凝,怎么跟你说的,叫你不要老是欺负他!”
“哼,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又不喜欢他。”
“你……唉!传讯遥家,告诉他们小祖宗丢了,加派人手去找。”
小白狼带着步青云来到遥煋所住的房间,这里刚打扫过,换了香,沾了不讨主人喜欢味道的地方,里里外外包括墙角地缝都被扣过一遍,锦衣玉食,极尽奢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王公贵族的府邸,哪里像是个被拐卖的孩子住的地方。
床上的遥煋闹了一场,累得睡着,刚睡醒,就看到房间里突然冒出来两个人,虽然也很惊讶,不过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扫了眼小白狼,嫌弃地皱起脸:“哪儿来的小土狗?”
衣发凌乱,睡痕未消,浑身上下的痞气,全似市井流氓,毫无礼貌可言。
小白狼的耳朵瞬间倒下。
步青云有些恍惚,若不是这孩子身上所散发的龙息他熟悉,绝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家伙是从自己肚子里扯出来的。
那个没有声息的孩子,不但活着,还已经长这么大了。
眸子落在这孩子耀眼的发上,万千银丝夹杂着烟紫,他的银发是后天油尽灯枯造成的,自然不会遗传,“你这发色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从小就这样,姑姑说什么难产先天不足,小爷我觉得我自己好得很,不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是谁,深夜造访,意欲何为?”
先天不足……
趁着步青云瞬间的闪神,面前幕黎珠帘下压着的白纱忽被撩起,还好他反应快,只露出半张脸,便拍开小咸猪蹄,后退一步重新遮挡回去。
遥煋眼睛放光,兴致大盛: “咦,你倒是个美人。美人儿,你怎么养了这样丑又这样土的一只狗?”
小白狼弯着背,低着头,耳朵敛成飞机耳,颤抖着伸手扯住步青云的袖角,她快要自闭了,“俺要找个角落静静,俺不要再看见他!”
说着遥煋竟站在凳子上够着来撩步青云下巴,“来,美人儿给爷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