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泽的注意力全在已经上台比试的燕玥身上,这么小的孩子也带出来打比赛,燕行真是心狠,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也是被划为“心狠的人”中之一。
目光灼灼盯着那个孩子,不出意外的话,必有一局燕玥会与遥熙、遥煋其中一人对上,正如当年他与燕行那一仗。
可能是特殊的缘分,也可能是兄弟相吸。
决赛场,遥熙对上凌皓,云家姐弟俩相争,遥煋与燕玥遇上。
擂台上,二人相视惊异地打量着对方:这个人跟自己长得也太像了,简直可以说一模一样。
场下的人也都开始议论纷纷,各种猜想都有,人的想象力是无穷无尽的。
本来遥煋自持举世无双,结果这冒出来个跟他长得如此相像的家伙,自家爹还对人家那么狂热,遥煋能看燕玥顺眼了才怪,动起手来狂风骤雨丝毫不留余力。
这一仗打得遥泽是胆战心惊,生怕伤到哪一个,看到遥煋上来二话不说放大招,表面上镇定,实际上连凳子都坐不住了——小畜生!
然而小辈们的比试,他又实在不好插手。
而遥煋却手越下越狠,越打越是心浮气躁,皱着眉,眸中雾样的紫色遮云闭月般浓郁起来,咬着牙,两只小虎牙都忍不住龇了出来。他本以为能速战速决,不知为何,那家伙似乎能提前预知自己下一步的行动,就好像有根无形的线将他二人牵连起来。
燕玥也是有同样的感觉,二人间似乎极有默契,尤其是在关键时刻,好像能预知对方的想法,越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危急时刻,直觉越能发挥出作用。
这一场鏖战,打得极为让人疲惫。
最终,遥煋凭借多年来天天与遥熙打架锻炼出来,丰富的实战经验略胜一筹,险胜。
试剑大会,遥熙全局第一,云娆第二,遥煋第三。
遥泽有了这些年来的经历,行事不如当年那般莽撞,也学圆滑了些。
既然事情私底下行不通,便搬来遥亭,走明面上过。
遥亭听说燕玥的事情,亲自出面,带着人到燕家拜访。
四大家族之间的关系么……脸上笑嘻嘻,心里……
除了刚见面时的寒暄还算正常,后面越聊越死亡,最后直接在眼神表情里开骂。
燕家家主拈胡敛目:“小没良心!”
遥亭捻着手帕挑眉冷笑:“老不死的!”
“老光棍!”“小鳏夫!”
照理来说,以遥家的实力让一个凡人筑基修炼,哪怕是没有天赋的凡人,旁的不说,延年益寿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为何堂堂家主夫人会百岁寿终,这就令人极为不解了。
遥翎与旁人交谈,提起这事,不复杂也不忌讳:“我娘她倒是不讨厌我爹,”
遥翎印象里父母两情相悦,恩爱得很。“她只是讨厌所有修仙的。”
“据说她家就是两个修真的打架给毁的,所以她一讨厌修真,二讨厌打架,她能接受我爹,就因为我爹从来不打架。”
燕家家主:“呸,他那一辈,最刺头的就是他!忽悠,接着忽悠!”
遥亭眼皮跳了跳。
“我娘不愿修行,我爹也随她高兴。”现在她或许能明了,目睹心爱之人的消逝是种怎样的痛苦。她爹给了她娘至高无上的尊重,也给了自己至于此极的残忍。
听闻燕行母亲喜花,遥泽拔了遥亭两株最珍贵的苍悟幻境亲自送货上门,想顺路打探打探燕玥的事情。
燕行母亲是个循规蹈矩的女修士,未出阁时有“娉婷仙子”之美称,慈眉善目,眉眼含笑,行动间霓裳摇曳,娉婷袅娜,此时正坐在亭间小桌旁休憩。
遥泽上前行完礼就直接开门见山。
“贤侄说的燕行什么?” 连声音都似泠泠珠玉,宛若少女。
“跟在燕行后面的那个孩子,燕玥。”
“哦~”
“您知道?”
“你说谁后面的孩子呀?”
遥泽放置在膝上的拳头瞬间攥紧,“燕行后面的孩子!燕玥!”
“啊?燕行哪里的孩子啊?”
陪侍的侍女忍不住笑出了声。
仙子温柔浅饮一口茶:对付她儿子外甥,还好意思跑过来抢她孙子,去死。
“……”遥泽深吸一口气,他服了。行,装聋作哑是吧?他自己去找!
掘地三尺也要把燕玥找出来!
遥泽偷偷摸摸潜入燕家后院,刚巧听到燕玥的喊了声:“伯父。”
果然如此!遥泽心中一动,瞬间涌上不一样感情,冲上去。
“燕行!燕行!”
燕行止住步伐,他知道遥泽今日要来,他来必然会找燕玥,所以也不意外,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个私闯民宅,还好意思正大光明跑到主人面前的混蛋。
遥泽现在顾不得任何事,只想确定,“燕行,你告诉我,他是不是青云生的?”
“是。”燕行回答得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