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扫了圈室内,没看见关应钧就对毕婠婠道:“婠婠姐,你去做一下基础审讯好不好?这个人应该很好审,我要做其他事。” 陆老爷子毕婠婠点头, “ok,去吧。”她转头,“宋哥跟我一起。”宋旭义菠萝黄油包塞进嘴里, 囫囵吃完。简若沉见他咽得艰难, 转身提起水壶给宋旭义倒了杯水。宋旭义接过,凑到嘴边喝了几口,勉强顺过气,“谢了。”他边说边咀嚼黏在嘴里的菠萝包,慌忙拿起桌上的双层玻璃杯和文件夹, 跟在毕婠婠身后赶往审讯室。简若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往医务室的方向走, 半路碰见龇牙咧嘴一步一喘的张星宗。他歪着脖子, 一手提着衣服后摆, 一手拿着根没卷好的纱布。走起路来宛如超市门口放着的跳舞气球人,手里要拿一根写着【今日大促销】的彩带。简若沉:……他想不出关sir这么走路的样子。一米九几的气球人。简若沉嘴角勾了一下, 往张星宗身后看了一眼,没人。他收回视线,“你怎么样?伤这么严重吗?”“不严重, 就烫破一点皮。”张星宗笑了一下,“就是今天值班的医生手法一般, 药膏涂多了又没给包扎,我怕沾到衣服上才要了一卷纱布, 准备回去擦一擦。还好关sir没去医务室。”简若沉道:“不要擦掉, 烧伤膏就是要涂多点的。不包扎是因为shi润暴露疗法能加快烫伤伤口愈合。”张星宗听都没听过。小小烫伤,竟有这种学问?简顾问真是博闻强识。简若沉抬眸笑道:“你回去休息吧, 毕婠婠和宋旭义在审廖医生了。”张星宗:“行。我去趴一会儿。”两人互相道别。简若沉顺着地标来到医务室,问里面的医生要了烫伤膏面前和浸泡好的消毒碘棉, 提着袋子径直走到关应钧的办公室门口,抬手敲门。门内传来关应钧平稳低哑的声音:“进。”简若沉推门进去,看到关应钧正站在办公室储物柜前。储物柜开了扇门,里面是一面全身镜。关应钧的衬衫扣子解开一颗,好似正准备看伤。关应钧垂眸,视线落在简若沉手上的塑料袋上,嘴角慢慢勾起。简若沉无视这个微小的笑容,“我去医务室的时候碰上了张星宗,他已经弄完了。爆炸发生时,你们的位置差不多,估计也需要擦药。”他把装了药水的塑料袋放到办公桌上。关应钧道:“不严重。加完班在弄。”简若沉回头,琥珀色的眸子在室内呈现出一种暗金的色调,里面满是清澈的洞悉,“我帮你?”关应钧呼吸一顿。他定定看了简若沉一会儿,只觉得自己都要溺死在那双澄澈的眸子里。简若沉明知道他在等这句话,但还是说出口了。他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抬手解开了第二颗衣领扣,然后顺着解开第三颗……简若沉:……关sir像是把平时藏起来的小心思,都毫不避讳挖出来给他看,打明牌了。他拧开装满碘酒棉花的搪瓷罐,垂着眸子准备医疗用品,用镊子夹起棉花,走到关应钧身后。白衬衫被搭在了沙发边的扶手上,皮肤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出现在眼前。浅二度烫伤。简若沉盯着看了一会儿,轻声道:“肩胛骨下方有水泡,我帮你刺破,可能会有点疼。”关应钧轻轻“嗯”了声。话音才落下,冰凉的棉球落在伤患处轻轻滚了滚。接着他又等了等,还未感觉到什么,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好了。”简若沉将纱布丢进垃圾桶,细细检查了一遍眼前的后背。男人的肌rou线条很流畅,但又不突兀,蛰伏在皮肤之下,他也见过这肌rou蓬勃的姿态,很有力量。脊背上,除去新加的烫伤,侧面还有交错的浅褐色伤疤,后腰侧面甚至还有一颗圆形的弹孔。
简若沉边看,边拿双氧水在破皮的地方消毒,双氧水接触到破皮的皮rou,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办公室内悄无声息,只有关应钧压抑而轻缓的呼吸声。简若沉擦完关应钧,又用双氧水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挤了一坨药膏在手心,后轻轻按上去。凉意若有若无地附上来,关应钧差点蹿起来,又硬生生忍住。他脊背紧绷,脖颈猝然蹿红,青筋凸起。很快,显眼的红色便窜上耳廓。简若沉笑了一下,“放松点。”关应钧吸了口气,“你用力些。”简若沉语调平静:“用力擦不利于伤口恢复,而且会疼。”关应钧深呼吸了一口气,隐忍着哑声道:“我想要你让我疼。”他鬼使神差地说完,又恨不得把话捡回来,这话实在经不住细想。天知道他本意不是……还好简若沉看不见他的脸。关应钧蹙着眉,一张脸紧紧绷着,额角的青筋鼓噪了两下。少年的手心只有一层薄茧,大概是以前做家务打工留下的,但抚上脊背时,又没有直接接触他,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药膏轻轻拍打。若即若离,隔靴搔痒,拨雨撩云。关应钧硬生生忍着这股痒意。警署的药膏很快起了作用,冰冷的凉意从伤口扩散开,驱散了自烫伤起就蔓延的烧灼感。背有多凉,心就有多热。简若沉擦完了药,摊着蹭满了药膏的手站起来。办公室内整洁干净,办公桌上只有一份文件和一支钢笔,处处透着严谨和克制。但匆忙之下脱掉的衬衫却潦草挂在沙发的扶手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让人有些面热。关应钧低声问:“好了?”简若沉“嗯”了声。关应钧披上衬衫,矮身抽出一张shi纸巾,转身抓住他的手,仔仔细细擦。又shi又凉的纸巾带走手上黏腻的药膏,简若沉低垂着眸子,看到关应钧敞开的衣襟,心跳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