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当他玩笑,丢下一句“傻仔,让兄弟们见到笑话”便匆匆而去。佛恩待他走地远了,才伸出双手,低头来来回回地翻看自己的双手,手背上有当年为陈琛留下的枪疤,手心里是方才在暗处窥到那二人情境时指甲深深抠印而留下的血痕,此刻连着早已癒合的枪伤一并阴阴地燎起疼来,疼地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傻仔。
总以为等下去,总会见曙光。但若一开始就是个输,这一生怎麽追都是徒劳。
随後几天他都陷入一种不可名状的阴郁迷惘之中,连禁闭回来的疤面都看出不对劲:“你怎麽了怕失宠啊?”一指远处也在放风的姣鱼:“放心,你是琛哥的情人也是他的兄弟,能打江山的,哪是那种东西能比的上的?”佛恩知道疤面还在气姣鱼害他差点加刑的事,於他来说,姣鱼是个连玩意儿也算不上的东西,而他,是陈琛心爱的手足兄弟,却也仅仅是手足兄弟。如今姣鱼为求庇护还是跟着他们,并且总是有意无意地用妒恨的目光刺他,他装着毫不在意或者装着洋洋得意,其实说到底,他还不如他——有其名而无其实,实际上和那个可怜虫一样,对於那个人,都是仰望而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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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第三十二章
侍者核对身份後,对裴峻无声地一躬,便为他推开了门。裴峻踩着厚厚的地毯走进半岛酒店顶层的这间VIP套房,对着坐於落地窗前的那道背影啪地敬了个礼。背对裴峻之人身量高大,站起身来几乎还压过裴峻少少,他将嘴里的雪茄抽出,一扬手:“你难得休假,还要山长水远地把你叫到这儿来。辛苦了。”说罢微一点头,道:“坐吧。”
裴峻微提裤管,端端正正地坐下——他此刻穿着便服,但一举一动依然是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对面的男人扯开嘴角,似是想笑,然而脸上岁月风霜烙印下的道道褶皱并未有丝毫的舒展,依旧严厉而肃穆:“你想必也听说了,近来新九地界颇不太平,鸿运内讧不得止,连越南帮都掺和进来了,地盘扩张地倒快,怎麽回事?”裴峻亦正色道:“我怀疑是越南帮和‘那个人’牵上了线,找好了靠山,才被煽动起来做先锋,鸿运在外闹地越出格,他们在里就越急着对陈琛下手。”
“陈琛。。。人都进去了,还能搅得江湖变色,其志不小——不过若是黄月生真地得手了,他後面的人不是也更易暴露麽?”
裴峻揣测着他的意思,霍然一惊,忙阻道:“喜灵洲监狱里的只是那幕後主使的触角,若是陈琛一死,即便抓住那个内线,‘那个人’也能断腕自保——陈琛还不能有事,我们要顺藤摸瓜查出潜藏在警队多年的‘那个人’并绳之於法,才是唯一解决之道。”
中年男人沉吟片刻,转开视线,道:“先照你说的办。。。知道为什麽这麽多人中我只看好你能办好这事吗?因为只有你嫉恶如仇,决不妥协,又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不可能与任何人有人情关联。”顿了顿,继续道:“我在任快十年了,‘他’在警界亦足足跟了我十年,不管我采取多大的行动,始终无法斩草除根,祸因就在於‘他’旁根错节,枝繁叶茂,‘他’的那股势力甚至比我这个‘一哥’还要庞大,今年我离任在即,非要将这班人连根拔起不可!裴峻,後辈里你是最像我的,所以当初有人告你贪污我根本就不相信——你的野心和抱负当不止於此!”中年男子斩钉截铁地道,“我们这些话事的都老了——老了就迟早要退,退下了的位子总得有人坐——你明白我的意思?”
裴峻纵使再内敛,此刻也耐不住心潮起伏,忙起身道:“YES,SIR!”
中年男人一捋花白的短发,慢悠悠地道:“你要记得,黑和白永远不能共存,好好做,不惜一切代价,荡平黑道。”
裴峻从私人电梯下到一楼,刚走到大堂,忽然又住了脚步,回到前台,低声道:“请问你们现在还有售卖中秋时候的限量月饼麽?”前台小姐训练有素地甜美一笑:“先生,那是时令产品,现在没有售卖呢。”裴峻摸出钱包抽出卡来:“我想定做一盒,小姐,帮忙预定一下,可以麽?”
他埋头签单的同时,另一道干练的身影从他身後擦肩而过,也进了那座私人电梯。叮的一声,直达顶楼。男子推门入内亦啪地敬了道礼:“M,SIR!”
中年男子似已久候,好整以暇地坐着:“LEO,越南帮大肆入境,你也该收到风了。”
“是,虽说他们的前任坐馆黄月生在押,但这麽突然地增派人手,还卷进鸿运内斗趁机扩张地盘,还是少见。”
“对,他们背後有人撑腰!”中年男子信手一指,“还不止一个!他们後面站着的除了警队里的‘那个人’,以及鸿运的反对派外,还有泰国的宋哈——鸿运的话事人扬言要断了东南亚毒链,泰国毒王急了,他巴不得让越南帮能取而代之,多占点地盘替他出货。”
“。。。陈琛?”年轻男子冷笑了一下,“不是已经被裴峻弄进喜灵洲了麽?”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中年男人悠然道,“越南帮既然和陈琛有仇,已然水火不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