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荷包翻至另一面,只见绣了只白色九尾狐狸。她正要打开,只听赤子厄连忙制止道:“不能打开!这里面是前妖域之主师琉璃的东西,有很重的戾气,一打开戾气便会缠上你。”“咦——”方汵立即住手,厌恶地起一身鸡皮疙瘩,不住耸动肩膀。赤子厄继续道:“小丫头,你把这只荷包扔进赤水河里,让玉山的雪水将这东西的煞气涤净。”方汵“哦”了一声,随即发出疑问,“这东西这么危险,被别人捞起来了怎么办?”赤子厄两手一摊,一副“我能怎么办的样子”说:“君子之道,路不拾遗。他人丢掉了的东西,还有人敢捡去占为己有,活该倒霉呗。这世间有驭蛊之人,他们练成蛊虫,可又不想要了,便会将蛊虫装入装满金银财宝的箱子中,随意丢弃路边,谁要是贪图这天降之财,将暗藏蛊虫的财宝盒子捡了回去据为己有,那蛊虫便会认他做主。那蛊虫不噬主还好,可不噬主的蛊虫别人怎么会丢弃?炼制一只蛊虫不易呐。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是想捡的人事先在心里该掂量清楚的。神是将庇护苍生做为己任,可做此行径的人大多心怀不正,怎求神的庇护,根本不配。”赤子厄走后,方汵应该上床睡觉,或是安坐等待娘亲回家,可她却坐立不安,甚至冒虚汗,眼前阵阵发黑。对方的话对方汵冲击不小,把以前建立的观点阁楼推翻无几,只剩断壁残垣。她也不记得在这种浑身发抖的状态里度过了多长时间,直到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一面拍着自己的肩膀,一面唤:“汵汵……汵汵……”声音像隔了层厚棉花被,虚虚幻幻,透不进来。事实是,的确隔了层棉花被。她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回到自己卧房中睡觉了。五月天里,闷在棉花被里可不好受。方汵猛地掀开被子,剧烈地呼吸新鲜空气。她大汗淋漓,汗水打shi了额前发丝,一缕一缕地贴在皮肤上,脸颊热得通红。待凉快一会儿,她坐起身,转头看到一旁,却见娘亲坐在床边,一只手支着脑袋,阖住双眼,已安然睡着。方汵不忍打扰,小心地挪动身体下床。脚尖刚一点地,便传来娘亲的声音,“好点儿了吗?”“嗯?”方汵没反应过来。“你昨晚突然发烧,咳嗽不止,急死娘亲了。”说着,肖烛汍又要落泪。方汵最怕看见娘亲流眼泪,忙道:“娘亲,我现在健康的很。就是辛苦娘亲半夜跑一趟爷爷nainai家,回来还要担心我。”“咦?——”这次换成肖烛汍不明白了,“汵汵发噩梦了,昨晚娘亲一直在家。看来烧得不轻,今天是不能上私塾去了。”“那昨晚逸……男、男人,娘亲没印象吗?”肖烛汍轻蹙眉头,眼眶瞬间绯红。她不可置信地说:“男人?!——汵汵,你方才十四岁,小小年纪怎么能惦记这些?!——”“不是的!……”方汵百口莫辩。
“都怪娘亲,让汵汵置身口舌之中,无可置辩。”肖烛汍很自责。她认为是自己以前的身世让方汵情感早熟。方汵全当昨晚与逸舒君的对话是噩梦。她捋下衣袖,帮肖烛汍擦去眼泪,道:“不是的,娘亲从没有错。如果本身在高岸,谁会想跳进深渊呢?如果他们独爱高洁,又何必寻去花柳之地玷污她们!满嘴仁义道德,最是表里不一。”-------------------- 素馨 三方汵应照肖烛汍的要求在家休息一天。趁肖烛汍煎药之际,她出门去,在院中查探一圈。只看到素馨花丛中有大块倒伏,其位置与噩梦中逸舒君躺倒之处相近。这就让她摸不着头脑了:“昨晚一切是梦呢?还是真实发生过?”为证明,她又在院中、家中搜寻一番,试图找到逸舒君给她的荷包,或者折断的箭。然而,无果。“可能真的是发噩梦了吧……”她不再多想昨晚一事。翌日,方汵照常去往私塾。进门,看见一堆人围坐成一圈,叽叽喳喳议论什么。她心道:肯定在议论我!方汵最喜欢抓人个猝不及防。她轻手轻脚走到那堆人身边,猫着身,偷听到:“昨天,早课结束后,我去如厕,刚出门就撞见肖烛汍!当真是花魁,那张脸在浔武不说是第一,那也是第二!”“她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花魁个啥?其实呀,我觉得方汵不光继承了她母亲的脸,最主要的是与我们一般大年纪。年轻啊!出身比她母亲好,不在那花街柳巷。等再过两年方汵长大了,一定会出落得相当漂亮!”猥琐!——方汵默默地在心里骂道。“女子就应该柔柔弱弱,方汵与她母亲比差远了,简直一悍母!”哼!柔弱还得在在乎的人面前表现,对你们还不至于自降身份去讨好。行君子之礼以谓君子,对小人嘛,就应该以牙还牙!——方汵暗怼道。是时候给这帮人“送惊喜”了。她刚直起身,立马有人道:“不过,肖烛汍昨天来私塾做什么?”娘亲什么时候来私塾了?——不得已,她又弯下身。“我知道我知道……”有人跳出来说道:“昨天啊,我罚抄完《孝经》,准备送去给先生过目。我刚到先生门前,里面就传出先生与人议论的声音,先生说:‘方汵得了风寒,今天肖烛汍专门来私塾为方汵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