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脸。差点信了他是在安慰人。“行,你谢兄,送你了。”她大方道。这话一出,言子绪觉得事情比他想像得严重,“到底怎么了?你还把不把我当朋友?”“真的没怎么。”沈烛音被他问烦了,“就是不想理他,不想跟他说话,只是这样。”“哦,懂了。”言子绪打了个响指,自信满满,“你这是跟他待腻了。”他深沉地叹了口气,“也难怪,毕竟你们天天搁一块,每天也挺无聊的。”沈烛音解释不了原因,由他瞎说。“这样吧。”言子绪眼珠子滴溜一转,“你要不要去我那玩?我租了个小院子,一个人住怪没意思的。正好还没开学,你和谢兄先去我那,这样你不用闷在这和他独处,我也能顺势找他帮我处理点麻烦,一举多得啊!”他激动地拍了拍大腿,觉得此计甚妙。沈烛音想了想,直起腰来,“也行,那你去跟他说。”言子绪瞬间蔫了,“我不敢。”沈烛音:“……”“还是你说吧,我说他肯定不会同意的,没准还会觉得是我对你另有企图。”言子绪像拨浪鼓一样晃着脑袋,“你说,你说好。”“我不要。”沈烛音不满地踢了他一下,“都跟你说我不想和他讲话了,你去。”“我不行。”言子绪锤了她一下,“你去好,你说他才有可能答应。”沈烛音又趴回桌上,“我不管,你去。”“你去嘛。”“你去!”“我不去,你去。”“我也不去,要去你去。”“……”两个推来搡去,谁也不松口。听着他们之间的交谈陷入僵局,郁闷的谢濯臣打算进门,可手刚搭上门框,他又犹豫了。思虑再三,他折回院中,继续晒太阳。大概过了半刻钟,败下阵来的言子绪小心翼翼地走近,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谢兄,咱商量个事呗。”他硬着头皮道,“我诚挚地邀请你们去我的别院做客,我那什么都……”“可以。”“啊?”言子绪没反应过来,呆了一瞬后面露欣喜,“我定然好好招待二位。”谢濯臣抱着小花,低头沉默不言,不知道在想什么。言子绪在短暂的兴奋后又满是不解。怎么一个两个都心事重重的。可转念一想,是人都会有烦心事的,这根本没什么好奇怪的。——言家在鹿山城有些房产,但言子绪没住过去,而是选择租用了一个清净小院。他原先很喜欢热闹,可跟在阿爹身边一些时日后,他结交的人越来越多,每天要应付的事和人也越来越多,渐渐的,他就想要安静了。他租的小院有个名,仙晴小院。位置偏僻,为的就是不让人轻易来拜访,但他自己请来的除外。言子绪没想到,他这陋室迎来的第一个不速之客,是个身份尊贵的主儿。平西王世子。入夜后下面的人匆匆来报,说外面有个自称平西王世子的人,来找沈公子。彼时言子绪正在和谢濯臣讲言家商铺在鹿山城的格局,沈烛音在一旁安静地喝着一碗银耳羹。听到下人禀报,谢濯臣下意识看了一眼沈烛音,后者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讶异。这种时候找到这来,想必来者不善。谢濯臣心想自己去应付一番,刚起身就听到一声轻唤。“阿兄。”沈烛音推开面前的银耳羹,“你们继续吧,他是来找我的,我自己去就好了。”她的语气平静,让谢濯臣觉得很疏离。他不喜欢。眼看着她跟着下人出门,言子绪左右瞧瞧,不确定地问:“她一个人……真的行吗?”
谢濯臣呆滞良久,缓缓坐下,扶在桌边的手松开、垂落。不需要他了,她好像已经不需要他了。“谢兄?”言子绪不知所以。“无妨。”谢濯臣不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他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别让你家女使离她太远。”“好。”言子绪应下,立马动身去外头吩咐。屋里突然只剩下谢濯臣一人。房间是空荡荡的。人是落寞又寂寥的。 前缘女使提灯在前引路, 沈烛音跟随其后。在小院的门口,有一人身姿挺拔,任谁瞧去, 都心道一声如玉君子。“阿音。”楼诤轻唤她的名字,分外温柔。沈烛音接过女使手里的灯,女使行了一礼便退下,站到了一个听不到他们说话,但看得到他们的地方。“世子怎么会来这里?”楼诤笑笑,伸手递来几样东西。“东街的糖角, 西街的馄饨, 北面的炊饼,他说你喜欢的。”沈烛音一愣。她抬高灯盏,照亮了他手里的小食, 也看到了他白衣胸襟处,沾了油污。“你快拿着,不然要彻底凉了。”沈烛音伸出右手接过, 掌心感受到了食物的余温。“世子亲自买来的?”“当然。”楼诤强调道,“绝对没有假手于人。”“我放在胸口带回来的,原本以为你在舍房, 却没想到你来了这里,又多耽搁了时间, 还是凉了些。”沈烛音看着食物发怔。“为什么?”楼诤佯装不懂, “什么为什么?”“世子为何要做这些?”“因为我想要你高兴, 想对你好。”沈烛音觉得荒谬, 她缓缓抬头, “烛音平平无奇,世子喜欢我什么呢?我没有高贵的出身, 没有惊艳的才华,也没有足够迷惑人心智的美貌。”“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在乎。”“你在乎的。”沈烛音摇了摇头,“我不是傻瓜,我知道你在乎的。”楼诤顿了顿,她说的没错,他是在乎。可即便她什么也没有,即便她杀过自己一次,他还是想要她。“我喜欢你。”他直白道,“倘若我说,我们有前世夫妻的缘分,你会信吗?”沈烛音笑了,有些苦涩。“信啊,世子说的,我都会信。”她从未想过楼诤有一天会为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