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寅琛累的不行,瘫坐在谢忱搬来的折椅上,满头大汗,不停地掀起身前的背心散热:“我说,好不容易高考完,你干啥不行,偏偏要来种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哲学道理,你不懂?”谢忱睨他一眼说,“反正我种地也不会学金融管理。”“我知道。”苏寅琛说,“不就是专业是你不喜欢的吗?要我说,你干脆修个双学位,一箭双雕,不就解决了。”“那不行。”谢忱一把撂下锄头,摘了一只翠绿的瓜,笑了下说,“太累了,不干。”苏寅琛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他妈在学业上也会喊累?”他和谢忱打小一块长大,这家伙的心性他可谓是了如指掌,自家兄弟优秀。他必须要承认,有句话很适合他,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而谢忱的目标也早已经定了下来,国外顶尖名校生命科学类的专业,所以早在高一,别人还在纠结着自己的英语考试能不能考好的时候,谢忱就已经在准备雅思托福的考试了。整个白港市两所顶尖的学校,省重点高中,一所是尖子生的聚集地,江月一中,能进去的要么有脑子,要么就是拼了命的勤奋,再者就是有资格冲顶尖艺体校院的特长生。而另一所就是他们在的学校,合城一高,基本上也只有成绩好才可以进,但这里更多的是有钱人,大多都是富二代、官二代。只不过他们掌握着良好的教育资源,而长辈又对他们有着很高的要求,所以大多数学生成绩并不差。而谢忱就是其中最备受瞩目的一个,你要说他靠勤奋吧,他脑子又倍儿好使,数理化轻轻松松拿下满分,别人做题他打球,别人对答案,他提供标准答案。但你要说他不勤奋吧,他整个高中都在为了竞赛和出国准备,忙前忙后复习准备。高二的时候就已经收到国外其他名校递来的offer,这厮愣是一眼不看就全丢了,气得当时的苏寅琛想把谢忱碎尸了。其实,谢忱本来可以直接在国外上学,但说起来他没去的原因,也挺令人难受的。谢忱妈妈早逝,小的时候经常住在乡下的爷爷nainai家里,一有空他就回去住。因为两位老人家不喜欢城市的喧嚣生活,所以基本上也没有离开过弯月镇。对这个自小离开父母的孙子,两位老人还是很宝贝的,所以他们的关系也很好。初三那年考虑到出国后就很少再见到爷爷nainai,谢忱果断放弃。苏寅琛当时送他离开的机票都买好了,谢忱却不走了。他至今还记得他问他为什么不走的时候,谢忱靠着老房子外的路灯上,单手抄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狭长的黑眸漾着一抹冷意疏远,偏又笑得欠揍:“不为什么,就是突然发现自己对咱们国家爱得深沉,不行?”那一刻,苏寅琛被他绕了进去,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像个汉jian:“谢忱,你让老子感到恶心。”谢忱眼皮都懒得抬:“俗话说,爷nai在,不远游。懂不?”
“………”苏寅琛真的觉得这厮挺能装的,用一个词来说就是,挺欠揍的。说是拽吧,偶尔也会能屈能伸,说是高冷吧,他偏偏性子沙雕,说是好人吧,他和大爷下棋都要用手机作弊。苏寅琛至今还记得,绿缇巷里的二大爷下象棋一绝,后来谢忱不服,直接牵着谢小二去二大爷家比下棋。二大爷个子瘦小,那气势却是丝毫不差:“哼,小儿空口说大话,麻痹吧。”谢忱笑了下,嘴上也不吃亏:“二大爷,你这出口不干净,不是好老头吧。”气得人二大爷直接飙话:“那是小儿麻痹的麻痹,年轻人,没有幽默感。”谢忱乖乖服气:“行行行,那我们棋场分胜负。”后来据苏寅琛回忆,那天,对面的二大爷沉思许久,一局结束下一局开始,十盘棋,二大爷就赢了一局,始终不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谢忱手机放在下面,一手端茶杯,一手暗中Cao作,悠闲地不得了。看对面二大爷的神情,大概只差一句:“好牛逼。”那天比赛结束后,二大爷缠着谢忱讲讲怎么下棋,还追根溯源问谁教的,直接让二nainai做了一桌好菜,把人留到家里不让走。谢忱谦虚地摆了摆手,一脸低调道:“欸,二大爷这就过奖了,我就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不算什么。”这任谁见了不得说一句:“大爷跟你心连心,你跟大爷动脑筋?”只不过谢忱练过几年跆拳道,功夫上苏寅琛稍微差了一点。谢忱补刀:“差一点?下次比试的时候你别哭着叫爷爷,叫nainai都没用。”苏寅琛:“呵,男子汉大丈夫,老子不过是能屈能伸罢了!”谢忱:“………”后来高二那年暑假,谢老太太走了。过了一年,高三的下半学期,临近高考时,谢老爷子也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惦记着自家孙子,最后也没见上最后一面。而谢老爷子离开的那天,谢忱还在准备一场面试。谢辉也在一场酒局上脱不开身,那段时间谢氏集团并不太平,市场局势动荡,对手又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块肥rou,他们都不松懈。最后还是医院通知谢辉过去的,谢辉选择隐瞒下来,直到谢忱忙完那段时间,想着去找老爷子休息几天时,才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