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路滑,凌霄Cao作的有些笨拙。外面传来他的请罪声。不多时,便有宫门前侍卫询问的声音。那声音近在耳前,仿佛下一刻风雨就要把帘子掀开,宫墙上的灯将宫门前这一片地方照得通亮,马车内两人交叠暧昧的姿势一览无余。灼烈灯光照过来时,陆执下意识遮住她的眼睛。沈灵书意识到已经到宫门口了,顾不得上羞赧慌忙退出了他的怀中,将衣裳放在一旁,随后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裙,自始至终不敢看头上那道灼灼的视线。宫门敞开,马车再度行驶,辚辚的声音在寂静的宫苑里特别惹眼,有路过的宫人识得这是东宫的马车皆沿路停驻,行礼参拜。大邺宫不比外面的官道,除了月光便是昏暗的夜色,这里灯火通明,处处都被照得璀璨明亮,伴随着来往的宫人不断出现,沈灵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若不趁着人少的地方下车,怕是第二日整个上京都知道她上过太子的马车。“殿下……”她抬头,杏眸怯生生的望着他,哀求道。陆执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想到她背着自己去见曹澜,胸腔里边郁结着一口气,怎么都不痛快。见他低眸凝思,半天没吭声,沈灵书也不敢再探究那幽深眸光的意义,朝外面低声唤道:“凌大人,停车。”车轮声戛然而止。凌霄揣度着自家殿下的意思,知道他对沈姑娘起了兴趣,自然不敢怠慢她的吩咐。说不定日后这位便是东宫未来的主子呐!他家殿下自娘娘离世后便性情大变,寡淡清冷,只有大公主来时殿下才会笑笑,可大公主如今住下西郊的别宫不常回来,从前有沈姑娘欢欢笑笑的时常打扰,可如今沈姑娘也不要殿下了,殿下一个人也怪可怜的,若他们两人能重修于好……采茵脸色变了又变,本就为马车里的姑娘担忧,此刻瞥见一旁凌霄兀自傻乐,鼻音重重哼了声,暗示自己半只眼睛都看不上他。小小年纪,为虎作伥,和他的主子一样只会欺负姑娘,不是什么好人。凌霄美滋滋的想着,冷不防车帘被掀开,骤然散出来的热气让他Jing神一震,采茵嫌弃的挪了挪,只把目光落在姑娘身上,瞧见她神色泰然,衣裳也,也没乱,这才松了口气。风雨如晦,采茵早早将披风赵在了沈灵书身上,眼圈红红的,垂头不语。沈灵书知道她的担心,轻轻握着她的手。一男一女同乘一辆马车,又停驻良久,谁还会往好地方去想。若要是旁人看见了,于她而言,更是万劫不复的地步。“殿下就送到这吧。”沈灵书眼眸看向凌霄,示意他让位置,“有劳凌大人。”陆执没说话,凌霄也没敢动。雨丝淅淅沥沥,四人便僵在这儿。少倾,陆执似是舍不得让小姑娘继续淋雨,终究是松了口,“凌霄,拿伞。”这马车上常备着各类物件,油纸伞自然也是有的。凌霄从侧面的抽屉里掏出伞,正欲撑开却被沈灵书拦住:“不劳烦了。”凌霄看了眼身后车厢内的陆执,递伞的手悬在半空,两厢沉默的空隙,细密的雨珠很快扑shi沈灵书的眉角发梢,纤薄的衣裳紧紧贴在肌肤上,勾勒处玲珑有致的娇躯。凌霄不敢瞧这香艳一幕,兀自垂下头,气氛有些僵滞。陆执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帕子,沈灵书还欲躲却想起现在车帘已然掀开,若当着采茵和凌霄的面,他还不知道要做出何种举动,更何况这花间林荫处随时可能出现来往的宫人……她难得乖巧的任男人将脸颊上的雨水擦拭干净。“拿着。”太子嗓音哑哑的,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压迫。沈灵书没再扭捏,快速接过帕子,随后接着采茵的手臂下了马车,主仆二人相互扶持着奔向雨中。雨雾绵绵,挟裹着凉风铺面而来,那抹干净洁白的婀娜倩影很快就消失在细密的雨幕中。凌霄看着自家主子久久驻足的视线,便知这次,殿下怕是真的沦陷了。“咳咳……”冷风袭人,陆执不免掩唇咳了两声。凌霄急忙提醒道:“殿下,风雨愈大,咱们也回吧,您若是染上风寒便坏了。”陆执未答,退回到马车上。他低头环视,偌大的空间骤然少了个人显得异常宽敞,冷冷清清的,多了那么几分寂寥之意。他抬手撩开帘子,看着楹窗外徐徐倒退的景色,想起侯府假山下曹澜看向小姑娘那直白灼烈的眼神,神色蓦然晦暗下去。果真这样拦,都拦不住他们见面么?那不妨将她圈禁起来,锁上脚链以做惩罚,只属于他一个人。然则,这样偏执的想法也仅仅一瞬便消散了。陆执揉了揉眉心,他若想要沈灵书,自有一万种方法,只是强求得来的好没意思。何况,他也舍不得看见她掉眼泪。她一哭,他的心脏便无端地跟着一起疼。这几年她明里暗里往东宫送过不少东西,或借着长姐的名义,或借着其他皇子公主的势头。
他虽不说,却也知道,她想给他一人送,便只得给遍皇宫都送一遍才不会引起注目。他承认从前有些仗着沈灵书对自己的喜欢,没将她放在心上。可回忆起许多过去的事,每一件似乎都有着她的影子。如今那影子不跟在身后,转头望向了别的男人。他突然意识到,错过的这几年里,他从未认认真真的停下,好好的看她一眼。如今看了,便再也挪不开了,也再不许她身边有别的男人。 花销回到流云殿后,主仆二人身上都淋得shi透了,沈灵书身子微微发抖,打了个喷嚏。采茵听到声音急得眼圈红了,又恨自己出门没拿伞,又冤太子殿下耽误了姑娘良久,这才赶上那场风雨。但是真的急了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怪谁,她害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