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保持距离么?她说的干脆,决绝。没有任何留恋。陆执就这样不知立了多久,竟也不觉得风雨扑人。凌霄出去打探消息回来后,见殿下身子一面都淋shi了雨,仍旧没回屋,心中也泛起了嘀咕。沈姑娘喜欢殿下,大邺宫中别人不知,可殿下和他是知道得真真的。殿下虽不说讨厌沈姑娘,凌霄也能明显感觉到不耐烦,起码是不喜欢沈姑娘那些小动作的。其实,上京中仰慕殿下风姿的姑娘多了去了,凌霄都不喜欢,可这位沈姑娘,容貌生得极好,性子也温和,见人唇边常挂着笑意,凌霄很希望这样的人能陪伴在殿下身边的。如今沈姑娘把话说清楚了,怎么殿下的反应不大对劲呢。凌霄犹豫了下,还是把刚才打探的消息说了出来:“属下听采茵和流云殿的下人闲聊,沈姑娘要给曹小侯爷送礼,手上没钱,才把送给殿下生辰贺礼要回去打算出宫兑点银票——”太子深吸了口气。凌霄没看见主子反应继续道:“还听说沈姑娘怪可惜那副字画的,方才想要回去但是没太好意思。”天色暗沉,乌云涌动,雨似乎下的更大了些。然则这些都比不上太子此时的神情。 马车翌日,采茵早早的备上早膳后便去马房套车,又拿了沈灵书的腰牌去皇后宫里请示。沈灵书用完早膳后,带着帷帽坐上马车出宫。出了大邺宫后,伴随着辚辚之声,马车驶向了朱雀大街。街道上酒楼瓦舍鳞次栉比,往来摊贩,走夫,百姓络绎不绝,虽吵闹却比皇宫中多了几分烟火气息。沈灵书掀开帘幔,如今身处其中,她无端生出了一分自由感,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抛下所有回扬州旧宅去,外祖母还时常写信问她何时归家探亲。可沈家过些就会出事,父亲会被扣上急功冒进的罪名,前世她死后不知道这桩案子最后如何,只是如今她活着,就不能让沈家蒙冤。可到底是谁想害沈家,萧后还是圣人?若是帝王之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必须要找到证据。她唯一知道的线索就是萧后所说的王家人。王遂嫌疑最大,他的儿子王石也在京任职七品。王石此人,品行拙劣,不务正业,拿着家里的钱在扬州城整日挥霍无度,当年在扬州每次过年时她都看不过这个表哥的作风。他肚子里没半点墨水,怎么可能任职京官,他连科考场都该进不去……马车停下,沈灵书存着疑惑,正好找到周掌柜问个清楚。进了当铺二楼,周掌柜从雅室,站在楼梯口迎接,恭恭敬敬唤了声:“姑娘。”他是从扬州跟着沈灵书过来的,是生母王碧留给沈灵书的心腹。周掌柜一边引着路一边低声道:“姑娘托的事,属下已打探清楚。”沈灵书凝眸,伸手道:“周叔叔,坐下说。”周掌柜道:“王石是三年前来的上京,于两年前开春进了会试。属下查了,那年科考大榜上确实有他的名字,是货真价实的进士。”沈灵书摇头:“王石为人,周叔叔也略有耳闻。圣人重科考,寻常人寒窗苦读十年未必一试就中。他没那个水平,也没那个本事。”周掌柜也存了疑虑:“姑娘的意思是?”“会试都是礼部组织进行考试,若王石进士的身份落实。我怀疑,是礼部的考官动了手脚。不瞒周伯伯,前几日我在皇后娘娘宫中隐约看见了王石的影子。”周掌柜倒吸口气:“我明白了,皇后娘娘帮他舞弊,可是皇后如此抬举一个商人之子,是为何呢?还有姑娘,您让我打探王石的底,是怀疑些什么?”沈家未来一案,沈灵书知道的也不多,更不能让人知道她知晓以后会发生的事。她只得起身遮掩过去:“我与老家的王大伯父有些恩怨,烦请周叔叔继续盯着王石在京中的起居,若有消息采茵每月初一来取银子时一并相告。”随后,她转身让采茵把从东宫拿出来的物件交给了周掌柜:“这些东西,周叔叔帮我当了,再备两份厚礼,我待会儿要去长亭侯府。”三人正说着话,便听见隔壁铺子传来一阵极强的晃动,随后楼下传来了哭喊声并着重重马蹄声。沈灵书走到窗前,透过楹窗的格子瞧见街上被侍卫围堵的水泄不通,匾额砸断了,桌椅板凳碎了一地,大街中央极为嚣张的横着一辆青色马车,车身四角皆用昂贵价值不菲的丝绸包裹,窗牗半掩着,隐隐可见里边的富丽堂皇,看这不凡的规制便知是宫中所有。会是谁呢?楼梯传来“噔噔噔”的声音,周掌柜见状立刻挡在了沈灵书身前,采茵抄起桌案上的茶杯,攥在了手里。三人Jing神紧绷,直到楼梯口处出现一截绣着青色线的长靴。来人是熟人,沈灵书松了口气。凌霄被遣上来传话,却见对面三人严阵以待,联想到隔壁铺子的阵仗,凌霄反应再迟钝也想明白了,不禁抱拳:“抱歉,让县主受惊了。”沈灵书微微一福:“凌大人何事?”凌霄瞥了眼周澄海和采茵,压低了声音:“隔壁首饰铺子里,太傅家的孙姑娘正在雅间试戴首饰便遭了暗棍,被人打得起不来身,这会儿孙家仆妇已去孙府找人,京兆府已将朱雀大街围住,县主若想出街怕是得跟着属下。”沈灵书美眸瞪圆,光天化日,王公贵女在上京主街上,遭了暗棍?她惊讶道:“何人这般大胆?”
凌霄如实托出:“七公主今日从青山寺回京。”沈灵书听到这个名字,身体不禁微微发颤。七公主陆瑶,顶着当朝皇后嫡出公主的身份,自幼骄纵,早年在宫中没少欺负自己,如今回京却找上了孙莲清。陆瑶与孙莲清素不相识,没理由这样打击报复。可是两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