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曲终。热烈经久的掌声洪泛般哗然涌现:“啪啪啪——”“帅啊,再来一个!”“喔厉害厉害!大写的佩服!”外来陌生场合就是这样,尽管互相不认识,却不妨碍他们肆无忌惮地起哄。江辞下台懒懒摆了摆手,淡笑着,随便找了几个理由挡了回去。走到原来的卡座位置,他一来,熟悉的山泉气息再度沁入她的鼻翼。“我就知道我没做错决定!”岑铭安激动地压着嗓子说,脸涨红得不止一度,“辞哥,你太帅了好吧,这波不亏!”“打住,我都懂。”江辞坦然自若。路珩朗笑,两手一拍,“当时抽签带班的时候运气差了点儿,没抽到你们班,可惜了。我要是带你们,唱歌跳舞表演什么的,全都让江学弟包圆!”荀瑶高兴附和:“双手双脚赞成啊!”夏倾月也很开心,微微失笑。她想喝点矿泉水,刚去拿,瓶身被江辞骨节分明的手轻握着,盖子已然拧开。他骄傲的劲儿似乎还没过,唇角弧度稍绽,问她:“姐姐,我帅不帅?”“嗯,很帅。”她接过水,浅棕双眸里充盈真诚:“满分。”由于其他的三还没出来,游戏继续第二局。荀瑶看了看自己的牌,无声叹气,“好想‘炸’人啊,可是我没有红桃三。红桃三谁拿着呐?”“在我这里。”夏倾月把牌放在桌面上。“月月想‘炸’谁?别客气别客气,随便点一个。”荀瑶摊开手,任君挑选的样子。要“炸”谁?她还真没选好。目光左右环视了下,夏倾月抿唇,有些犹豫不决。她觉得,她现在不是要“炸”人,而是手里的红桃三要“炸”自己,烫手山芋似的。上一局的“幸运者”是江辞,这一局跳过他吧。内心纠结了好一会儿,她停顿,叫了同班同学的名字,“顾鹤。”听到这,江辞指节收紧。她选了顾鹤。荀瑶看夏倾月的表情十分淡然,好奇:“月月,你是有大招嘛?”夏倾月解释:“应该不算,我就想问一个问题。”“什么问题呀?”荀瑶更好奇了,跃跃欲试。众人以为她说的问题会和感情方面有关,谁知……“顾鹤。”少女神色认真了些,胭唇翕张,“你……”极短的一声“啪”,桌面的某个空酒瓶掉在了地上,得亏桌子高度不高,瓶子没碎是没碎,但她要说的话被打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舞台那边换了整支乐队。吉他声、贝斯声、架子鼓声不约而同响起,专横般占领场内任意一方暂时的清净。以至于,他人听不太清夏倾月说的什么。江辞听清了。他听到她全部说的是:“你的设计作业。”荀瑶歪着脑袋,一手捂住耳朵阻隔吵闹,问夏倾月:“宝儿,你问的什么?你问顾鹤有没有喜欢的人?”最后一句是她随便猜的,话没经大脑就脱口了。大抵是小姑娘声调较高,周围的人都能听到这个被披了一层“伪装”的问题。包括顾鹤。夏倾月纠正:“我是问……”话音未落,顾鹤先一步回答,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有。”嗯?什么?有!问题误打误撞,居然套出了真话!荀瑶最先嗅到八卦的味道,想多问几句,韩以说出了她的心中所言:“想不到顾班长隐藏得挺深啊,那女孩儿我们认不认识?哪班的?”顾鹤温和而笑:“游戏规则,只能问一个问题。”也对,规则就是规则。说只能问一个问题必须是一个问题。
但是,这个问题不是夏倾月想问的。或许这项设计作业在她心中的分量不减,思绪绕了一大圈还是停在了作业上面,她想问的问题是——顾鹤,你的设计作业进行到定稿步骤了吗?我有个不懂的地方想问问你。问题不限于固定的方面,夏倾月觉得,这个问题较为合理,也不会对对方造成困扰。虽说没问成功,解释要必然:“其实我说的问题是设计作业,可能刚刚音乐的声音有些大,瑶瑶听错了。”“宝贝。”荀瑶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两手捧着少女的双颊,“你怎么还在想设计作业呜呜。”夏倾月不太好意思:“……就突然想到了嘛。”误会解开,这么一看,顾鹤好像吃了亏。问题明明是作业,答案却是感情这种私人的事情。罪魁祸首荀瑶贼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硬着头皮表含歉意:“抱歉班长,我的错。这样行不行?我以酒代罚。”“没关系。”顾鹤没让她喝酒,“大家都是同班同学,不用计较这么多。”话题就此略过。而在这时,顾鹤的手机铃声震了震,备注入了眼,他敛眸,指了下门外的方向示意要去接个电话。人走后,荀瑶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问夏倾月:“月月,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保证我真不是故意的,看班长的脸色有点沉,我怕他万一生气……”夏倾月轻拍她的背,欲想安慰。关键时刻,江辞总能让人安心,他说:“我去看看情况吧。”出了清吧,江辞在街道一侧看到顾鹤的身影。后者站在白桦树下面,手机屏幕发亮,他点了挂断,脚步未动。今天白天天气不错,晚上夜空白月升起,繁星满际。月亮的光直直洒入人间,其中一缕降在了顾鹤的手心,他抬头,看向月亮,如同信徒仰望神明。“心情不好?”是一道男生声线。顾鹤回神,慢了半拍发现嗓音本源在自己身侧不远,他笑意很浅,好似在强撑,“不是,透口气而已。”“刚才的事儿,荀瑶姐不是故意的。”江辞也不绕弯子了,“她看你好像不太高兴,怕你生气,我就来看看。”“她多想了。”顾鹤移步:“我回去跟她说清楚。”两人擦肩而过之际,江辞叫住他:“等等。”顾鹤停顿,心里隐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