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泱站起来,转身警惕地盯着上铺探头的光头犯人。
另一个狱警呵斥退了角落一间牢房栅栏门内的犯人,掏出钥匙开门,用力敲着铁门命令犯人们站好。
一个混血的小帅哥,即便在监狱外也是要花很多钱才能搞到。
他拼命抓挠着那条横在脖子上的手臂,纹身男一拳砸在他肋下,疼得他勾下身子,男人伸舌头在他耳朵上舔了一口,不由分说拽掉他的囚裤。
顺着他的目光,池守清在这几乎炸裂头颅的寂静中,也转向了陪审团席位,看见白发苍苍的魏爵士站起身来,快步离开了法庭。
“回去!老实点——!”狱警用橡胶棍敲打着栅栏里伸出的手臂。
魏泱被警棍推搡着走进去,里面是四张上下床,三个凶神恶煞的犯人在警棍的逼指下站在右侧床前。
他什么也没回答,只是瞥了自己的手腕一眼,那人表情僵了僵,翻身躺回去掐虱子。
在这个占地不足两万平方米的监狱里,关押着超过1000名极重刑犯,补给渡轮平均每隔13个月才会登岛,每到月底配给不足时,便会爆发许多暴力事件,普通犯人丢到这里头,不出一个星期就会“意外身亡”,尸体被狱警们丢进海里喂鲨鱼。
魏泱打开男人伸过来的手,翻身朝床头铁架的空洞往外跑,张口就喊救命。但才喊出一声,他便被从背后勒住脖子,窒息让他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魏泱已经飞快甩开他,手脚并用地缩到角落,双手紧紧抱住膝盖,惊恐地瞪着他。
阴影笼罩在床前,一只纹满青黑图腾的手臂慢慢伸过来,轻轻按在床上的腰侧。见没有反应,纹身男悄无声息地坐下来,眼神饥渴地端详着对方的侧脸。
魏泱口鼻染血,望着侧方呵呵冷笑。
他缓缓抬起一张苍白的脸,浅色的眼睛畏光地眯着,拖动着脚铐慢吞吞走到小窗前,将双手放在打开的小窗隔板上。
魏泱慢吞吞挪动脚步,脚铐发出细碎的响声,他乖乖低着头,苍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具早已没有了灵魂的躯壳。
他的头埋在膝盖上,看不清脸,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发红的手臂。这个动作让他腕间不断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
池守清耳边炸开嗡鸣,他慢慢站起来,看着猛扑出来的魏泱和上前控制的狱警缠在一起,眼前像被按下静音键。
这是一张清秀苍白的脸,不似东极当地人面相般的敦厚,纤细高耸的鼻子,精致秀气的薄嘴唇,眼窝因疲倦而深陷着,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域感更加浓烈。
“喂,你杀了几个人?”一个声音从上铺传来。
纹身男大着胆子,搭在囚服长裤裤腰的手指往下轻轻扯,突然,他的手被猛地抓住,吓得连忙抬头。
半边血肉模糊的耳朵掉在灰色的地板瓷砖上。
当庭袭警后,魏泱的判处结果上的过失杀人罪和侮辱尸体罪后又多了三道罪名:故意伤害,袭警,妨碍公务。因此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七年,由于危险程度较高,被判进入东极第四监狱服刑。
监狱囚室中的灯熄灭后,排气口外的探照灯扫进来。
警棍拨弄着他手腕间的手铐链条,确认牢牢锁住了,才打开牢房门。
纹身男的手在他挣扎的腿间乱摸着,他的皮肤异常滑嫩柔软,明明囚室里那么闷热,他的皮肤还是冰凉凉的,慌乱得出了汗,摸起来有种水浸浸的腻滑感,像某种冷血动物的内脏。
“以后你就住这里,不准惹事。”狱警丢下这句话和一套生活用品,便锁门离开。
穿着黑色短袖制服的狱警冰冷道:“低头,快走,不准乱看,也不准出声。”
东极第四监狱坐落于国土南海一座四面环海的孤岛上。
挣脱出来的狱警手捂住耳朵,血流了一脖子,另一个狱警一棍打倒暴起的魏泱。
魏泱环视一圈,走到左侧下铺空余的床位前,伸手揭起床单,见了光的臭虫一阵骚乱,逃回破烂的床垫里。他皱了皱眉,小心地坐到边缘的铁架上,挺直身体,尽量不碰到肮脏的床垫。
男人粗糙肮脏的手指的确摸到了
狱警把他带到了普通监区,这里保密程度较低,两侧塞着几十间多人囚房,走过时许多犯人都挤在门口,朝他吹口哨丢东西,乱喷下流脏话。
魏泱侧躺在床上,安静盯着冷白的光柱扫过时乱飞的蚊虫,昏暗中忽然想起床架吱嘎的细微声响,他瞥了一眼对面晃动的阴影,合上眼皮。
纹身男很快恢复平静,笑着朝他伸出手,低声说:“别害怕嘛,小美人,咱们找点乐子。”
单人牢房中,一个穿着囚服的人抱膝坐在床上。
牢房铁门上的小窗打开,一根警棍伸进来敲了敲。
三个犯人低声啐着狱警,纷纷回到自己的床上,满身纹身的壮汉拉着一个瘦子上床玩扑克牌。
位亲手抓捕了我的警官。”
潮湿、闷热以及毒辣的紫外线是这里永恒的生活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