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这是从来没有的情况,厄沃诺斯很着急,但她不知道如何帮助西尔弗。
也许是被厄沃诺斯的担忧感染,西尔弗也感到不安。
其实这种体验并不会要了西尔弗的命,他有着极强的自愈能力,只要有充足的食物身体就能恢复如初。
其实这种不安感,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一个同类。
不久前,他还呆在异虫研究所的时候,他链接了那名同类的精神。
那个叫欧若拉的同类跟自己一样是人造雌虫实验体,她被绑在手术台上,在注射了催产的药剂后,肚子里的白蛾幼虫一个接一个的划开她的肚子爬了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她不停的祈求着,祈求那死去已久的虫母可以拯救自己。
但最后,她还是被推进了焚化炉。
对于他们这样被人类制造出的耗材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很常见的结局。
由于经常接受各种改造和药物实验,西尔弗早已习惯了身体上的痛苦,但那天,听着仿佛近在耳边的惨叫,西尔弗却害怕的浑身发抖。
他忘不了那种绝望,如果没有逃出来,或者又被人类抓回去,或许这就是他的未来。
嘶拉一声,西尔弗的腹部终于破开,一只覆盖着粘液和血液,明显属于人类的手探了出来。
小小的爪子挥舞着,他将西尔弗肚子上的裂口扯得更大,直到能让自己探出头。
待到这只幼虫完全爬出,西尔弗这才看清它的全貌:
这只幼虫完全是人类婴儿的模样,但手上的指甲却异常锋利,皮肤上还覆盖着一层细小的黑色鳞片。
在爬出自己母亲的身体,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后,他停止了扭动自己身体的动作,嘴唇蠕动,发出尖厉的哭声。
身体里的所有力气被抽空,西尔弗瘫倒在地上,胸口的起伏也变弱,眼前开始发黑。
生育幼虫会极大的消耗雌虫的精力,因此,他们需要补充更多的能量,但每一次生育都会让雌虫更加靠近虫母,这也会让他们变得更强大。
厄沃诺斯用自己的镰刀状前足划开腹部,割下自己的一块肉递到西尔弗嘴边。
对于每一位虫族成员来说,能将自己的身躯化作虫母的一部分,是无上的荣耀。
与此同时,围在一旁的另一只雌虫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光滑的前肢,将还在啼哭的婴儿抱了起来,跟在它身后的一只雄虫立刻递上从自己身上切下来的带着墨绿色血液的肉。
婴儿被食物的香味吸引,他张开嘴,里面是一层又一层的尖利牙齿。他双手抓着这块肉,开始撕咬起来。
就在这时,安静的洞穴内突然传出喧闹,上方传来咚咚得几声闷响,接着一只身体被削掉半边的雄虫从顶部的通道里掉了下来。
他发出嘶哑的叫声,厄沃诺斯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敌袭!
对于这种情况,厄沃诺斯早有心理准备。
就在几天前,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召唤,而上一次有这种感受,还是在多年前她刚离开虫母的时候。
因此,她当即断定,是母亲回来了。
虫族成员在出生时都会被自己的母亲赋予一些知识,这能让幼虫在很短的时间就能够自己独立生存。而厄沃诺斯获得的知识则告诉她,这是还处在弱小期的虫母在进化的信号,此时的虫母会召唤自己的族群,以保证自己在这个时期不会被攻击。
当时的厄沃诺斯留了个心眼,没有亲自前往,而是派了自己的孩子察看情况——这是有血泪教训的,人类曾经就用过模仿虫母气息的方式诱杀他们。
在得知发出信号的确实是虫母,而不是人类的陷阱后,厄沃诺斯第一时间赶到西尔弗的藏身地将他接回了巢穴。
但厄沃诺斯一直担心着人类会找到他们,因为她能察觉到母亲的存在,那些人类一定也能,他们总有着各种古怪的工具,果然,现在他们找到了这个地方。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找到巢穴的应该不是人类的正式部队,不然守卫的雄虫不会有机会逃回来报信。
厄沃诺斯镇定地开始指挥起虫群,她自己则抱起还躺在地上,因为力气耗尽已经神志不清的西尔弗。
“你们带着妈妈的孩子从另一个方向跑,跑得越远越好。”
对于人类的小部队来说,他们往往没有足够的人手,当虫群四散逃跑时,人类只能追赶上其中的一部分。
“妈妈,那您怎么办?”抱着婴儿的雌虫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头顶细长的刚毛状触角不安的抖动着。
“琳娜,不要害怕,尽全力活下去。”厄沃诺斯安慰道,声音充满希望,猩红的眼睛也变得更亮,“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