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他是死了!”长宁一直下不去手,若是此次许江桓能把慕昉南带走,她也就能安心地当他从来就没有过。许江桓看出来了,这个孩子若继续留在天启,凭长宁这个Jing神状态和日后皇帝慕王之间暗暗的争斗,定然难以康健地长大。“好,我答应你。”许江桓终究也还是心软了。看着兄长将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抱在怀里上了马,长宁心中有股久违的松懈。虽说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解脱后的庆幸。这个孩子,今后或许能开开心心地长大了吧。不必担心拘束,也不被卷入争斗。但常言事与愿违,这天意往往就不尽人愿。兄长离开一刻钟后,山野中忽然传来了一阵鼎沸人声。长宁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刚要开门再看看,宫女已经打开了门:“公主您没事吧?”长宁拦住要往里走的宫女:“怎么了?”宫女急切的话语让长宁如坠冰窟:“公主,小世子都被那叛贼劫走了啊,您还没发现吗?好在皇上和王爷已经带人拦下贼人了……诶,公主您去哪儿!”长宁顾不得那么多,扯了一件大氅裹住便循着马蹄印追了过去。不……阿兄千万不能有事!长宁在雪中跌跌撞撞地走了好一段路,终于快要靠近人声传来的地方。她远远地看见青年跪在雪地上,扬起的高傲头颅似乎在宣告他的问心无愧。“阿兄!”长宁连爬带滚,耳边依稀能听见季景梧冰冷的声音,断断续续:“叛贼许江桓……居心叵测……挟持慕王世子……斩首!”“就地正法!”“不要!住手!”长宁扑通地跪倒在雪地里,眼泪已经固在了脸上,她的叫声引起了一部人的注意,但行刑人并不受丝毫影响。手起刀落那一瞬,鲜血喷涌,染红了一整片雪地。慕王第一个发现了几近崩溃的她。“锦惜!”慕世丰将她紧紧地抱入怀里,安慰着:“放心吧,孩子没事。”长宁哭得说不出话来,她反复地摇头,却只是徒劳无功。季景梧看着那个依偎在别人怀里的女人,第一次在她眼睛里看见了纯粹的恨意。长宁恨死了他,却也怕极这个男人。于她而言,季景梧是一生都围绕着她的乌云,是她痛苦的根源。“那天之后,我高烧昏迷了半个多月,醒来之后Jing神就渐渐有了问题。”长宁望着已经听呆的慕昉南,自嘲地笑笑:“从那之后,我开始强迫自己忘记,麻痹自己什么也没发生过。”她真正的接受了季景梧给她安排的身份,只有这样,她才能暂时不那么痛苦地活着。
慕昉南快要说不出话来,对于痛苦天生敏感的能力让他此刻也心脏刺痛。他强撑着问了一个他最疑惑的问题:“皇帝他们为什么能那么恰巧的赶到?”如果是巧合,那未必太巧了。按照长宁一开始的动机,皇帝和慕王都应该很少去这个庄子,不然她也不敢扯这样的谎。长宁知道这就是慕昉南前来的目的:“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阿兄确实查到了有关先太子叛国的线索,所以才会被盯上。”慕昉南声音中都带了些许急切:“他查的是什么?”长宁目光移向窗外:“是所谓的当年四大王检举太子叛国的证据。”“证据他带走了?”“没有。”长宁沉默片刻,对上慕昉南的视线,笑得很悲哀,“根本就没有证据。”“什么?”什么叫根本没有,不是说许江桓查到了吗……等等,慕昉南心中浮现出一个残忍的猜测。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叛国的证据、书信。四大王那天在东宫里,什么也没找到。 残忍真相许卿南手中紧攥那只玉簪, 一旁檀筝看着也于心不忍:“郡主,你这又是何苦呢?”说不定钥匙根本不在簪子里,要是砸了, 她可就失掉了镇北侯留给她的这份最后的念想。透过昏暗的灯光, 许卿南看不清青色玉里是否藏有东西, 但她有股敏锐的直觉,似乎就在心里对她说:“就在这里。”面对檀筝的劝告,她坚定地摇头。深吸一口气,用力将玉簪向地上砸去,玉簪先是钝的闷声, 随即清脆地散裂开。青色玉石碎裂的那一瞬, 黑色的钥匙显露真身。“就是它!”许卿南抓起那把细小的钥匙, 确定它和叔父留下的那把几乎同一类型, 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闻声而来的卫虞先看见了那碎作一地的玉簪,定睛一看许卿南正尝试着用那把钥匙打开匣子。几人屏息以待, 许卿南小心翼翼地插钥匙, 旋转,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啪嗒”,木匣终于被打开。许卿南舒了一口气, 轻轻将里面老化得有些许严重的纸张拿了出来。“诶……”怎么有些眼熟。这似乎也是一份行军记录, 许卿南仔细地查看,第一眼就看见了顶上写的“赤霄军”三个大字。“这是哪只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