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醒了!
「不要这样。」程昊云立刻蹲下去捡了起来,满脸心疼,他举起手极力安抚着叶千泽激动的情绪。
拉着对方陪自己研究,等他也不顾一切栽了进来後,再突然告诉他你相信的这一切全是假的。
「同学,那是你忘的东西吗?」房东太太指着叶千泽门前纸箱上,那本多出来的墨绿se笔记本问道。
那晚,程昊云特别绕去了叶千泽的租屋处,那栋住了很多学生的五层楼老公寓。
此刻,叶千泽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门边了,他打开大门向外走了一步,离去之前回过头的表情似是有些眷恋,看向满屋子的惨况,以及被留在书堆中表情呆愣的程昊云,他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就算叶千泽放弃,纵使只剩自己一人,他也绝对要把算式完成,他要证明叶千泽最初的想法并没有错!
金hse的光线透过大
叶千泽无情地挥开他的手,向後退了一大步,他双眼通红,语气决绝地说:「程昊云,你就是要坚持这一切都是对的吗?」
两人愉快地谈了一阵子後,房东太太高兴地和程昊云道别并准备走回楼上,突然眼角余光瞄到什麽,又出声叫住了他。
「这户要搬走了吗?」
「一定是哪里误解了,不要说我们做的全是错的,也不要说你提出的理论是错的,好吗?」
直到演讲结束,宾客们三三两两离场,程昊云踮着脚尖在拥挤的人群中张望,依旧没有看到他在等的那个人。
「你是说叶同学啊?他租约只到这个月,再过一周就要搬走了吧!你是来看房的吗?」房东太太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不是从今晚这场恶梦中惊醒,而是从几个月来的这场荒诞不jg的美梦中醒来。
纵使他已经极力还原了,但程昊云依旧觉得还是哪里不一样了。
「你要走了吗?」程昊云怅然地说。
心里深处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叶千泽用力咬了下嘴唇,知道是自己对不起程昊云。
六月底,正值大学毕业季,到处都是忙着打包家当搬出或搬入的学生,叶千泽门前也堆放了好几个大纸箱。
隔天上午九点,叶千泽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确认程昊云不在後松了一大口气。
叶千泽用力地把墨绿se笔记本往地上一摔,就像是在否定掉两人这几个月来的心血。
顺着他的指间看过去,程昊云抬起头,嘴角带着微微笑意。
程昊云站在门口不发一语,老旧公寓楼梯间的灯光昏暗,他整个人包裹在y影之下,表情晦涩不明。
程昊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想把这一切当成是一场恶梦,但此刻散落在屋子各个角落,曾经乘载着两人满腔热血的笔记纸,被r0u烂、被撕碎,都一遍遍地提醒自己
最终,他将小套房中央那张便宜的黑se矮桌扶正後,房间又再度恢复原状。
程昊云r0u了r0u发红的眼角,深x1一口气後重新唤回一丝jg神,他蹲下去将四散各地幸存的纸张分门别类整理好,然後将被撕烂的纸屑一口气扫进垃圾桶中,再将垮下来的书墙依照记忆里的顺序一个个叠了回去。
最後,他犹豫了一会儿後,还是带着笔记本一起离开了。
几个礼拜後,霍金演讲的那天,程昊云准时到了会场,他站在门口仔细盯着一个个进场的宾客,就是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银发绿眼的他,程昊云有自信只要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次,叶千泽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了。
简单梳洗过後,他拖着脚步走到了餐厅。
但叶千泽知道如果此时心软,反而是在耽误对方,至少现在放弃还不晚,他们还没有失去太多。
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程昊云摇摇头,微笑着说:「不用了,谢谢。」
就像一直以来常做的那样。
关上门前的最後一刻,他狠下心做了结论。
楼梯上方,房东太太探出头好奇地问:「同学,你是来找人的吗?」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墨绿se笔记本,因为刚才被叶千泽用力地摔在地上,角落不小心压出了一条摺痕。
「我们都先各自冷静一下,如果你之後还是坚持要研究拉普拉斯恶魔,坚持相信命定论的话,那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点就连薛丁格、ai因斯坦都曾因为不愿承认而做了很多实验去验证,但他们却是越验证,越是证明了拉普拉斯恶魔的荒谬x。」
「同学,演讲要开始了,你要进去吗?」接待人员礼貌地朝程昊云问道。
「对,我们的研究没有错。」
「还没还没,我们这很便宜的,同学可以考虑看看啊!」
「不是,那是这间住户的。」
转过头,程昊云笑了一下,然後礼貌地说:「对,他这间之後租出去了吗?」
程昊云不断来回用手指抚平,望着这不再完美的笔记本,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寂寞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