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要是真这样做了,那姜雨初便真的背了这口民愤,成了无法伸冤者。要是以后有人指认姜雨初就是楚司译,后续又会是一堆事,需要应对。而且,还有那背后之人……实在有太多不稳定因素存在。他现在如履薄冰,生怕行将踏错,将他,楚司译,甚至整个埃及都带入深渊。‘楚司译,埃及的司译大人,要是这时你在,你会怎么做?’杰南尼却是依旧坚定自己的死志,继续道出现在的困境:“维西尔大人,您就下令吧,司译大人说他去了边境,边境之事又怎会是短时间能处理完?”“底比斯……”“等不到王和司译大人回来。”现在那群民众,实在过于疯狂……真怕他们还会闯入王城宫廷,集结成民兵,暴乱反动……要是真有民夺权成了王,埃及易主,不光是对神权的动摇,还会让埃及真的陷入被分食和瓦解境地……埃及南北,那些曾经占领之地,难免会趁王城易主之乱,反扑埃及。王和司译大人,就算是人在边境,此行兵力本就没带充裕。到时,更是也只顾得了埃及之南,顾不得埃及之北了!乌瑟深觉头疼欲裂,杰南尼所说,也是他所担忧的一件事,现下根本无法再继续拖延下去……在杰南尼将书吏的语言与辩论之下,乌瑟无力叹息一声:“好”。同意了杰南尼的请求。底比斯中央街上,“姜雨初”被绑在了广场的火台之上,火刑,是埃及常见惩处罪人的刑罚方式。被绑在十字木架上的少年,在民众眼中看来,确实与姜雨初似乎无二。此刻,几乎整个底比斯的人,几乎都集中在此处,只为一堵眼快。刑官已经高举着火把,中心的火柴上已经泼满了动物的油脂。只需轻轻一点,便会熊熊燃烧起来。“烧死他!烧死他!”民众的愤怒,一声高过一声,但是执着火把的刑官,却迟迟不见动作。因为巴图和维西尔大人都交代过:能延缓一刻,就延缓一刻,被火烧之人,是被埃及冤枉而死的英雄。其实在底比斯民众这些动乱下,埃及的士兵与公职人员,就像巴图一样,一半保持沉默,一半却是与民众想法相反。他们身为管理者,是理智的人,最近的事情,他们能站在普通民众视野之外去看待一些事。民众的这些疯狂的情绪和行为,在他们眼中,无意识已经被有意之人催动控制,最后从众,找一个口子宣泄……刑官的面容冷静与手上的不动作,令民众看向他的眼神,都如连坐了一般。突然,刑官身体被远远撞开,手上火把被一大胆之人粗暴夺过。
只见那人眼神满是不正常地愤恨,朝那中心被绑住之人,吐了一把口水,然后手毫不犹豫地将火把,扔向那沾了油脂的火柴。杰南尼闭眼,仰天看向这浩瀚的底比斯天空。‘司译大人,这是杰南尼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希望自己的死,能换回这群疯魔的人,找回以前和乐的理智…底比斯也能恢复以往的祥和繁荣…’“咻——”一只银白色的利箭,从高处旋转飞出,众人视线中留下一道残影。“噔噔——”,是那火把被箭击落偏移后,落地翻滚之声。火柴上的油脂,并未被点燃。这是有人故意扰乱刑场!众人皆环顾四周,却是根本没有看见那射箭的可疑之人。地上滚落地火把依旧燃烧着……有人见此,捡起了火把,竟是又要继续刚才的点火动作,当他作势就要扔时,一个愠怒的少年音从高处传来:“住手!”那扔火把之人与众人顺着声音,齐齐回头看见了广场旁一处建筑的顶层,站着一少年。太阳之下,他金棕色的头发耀眼至极,令人无法忽视,那双怜悯清绝、神秘朦胧的脸,更是令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司…司译大人!”被绑在十字木桩之上,高悬着的杰南尼,睁眼第一个道出了少年的身份。“是,是司译大人!”“司译大人,回来了?!”民众间交头接耳,与刚才众人喊杀喊伤的喧闹不同,他们话语小声,低声细语,像是在做一种祷告。“把火把,放下。”楚司译并未因森晚整理为民众的反应而放下手上的弓。少年气势卓然,单脚抬在建筑顶楼镶嵌的石边,弓依旧呈拉满的状态,对着那依旧没有被放下的火把,目光紧锁。只要这手持火把之人敢扔,他这一箭,也将不留余地射出。“大…大人!我,我这是在……”那人也因为楚司译的回归,内心激动不已,但现在却被司译大人用箭正对着,他刚才捡起火把的“壮举”,那股冲劲儿竟是奇妙地顿然被冷却下来。此人半天也憋不出后半句解释的话。这时,一道声音霸道地从楚司译正对着方向的高处传来:“怕什么?你在为埃及除害罢了。”“扔呀!扔了,你就是埃及的勇士,底比斯的英雄!”楚司译循着声音,微抬头。在他对面同等高度的建筑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袍面具的男人,之前那黄毛猫人护在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