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到哪里了?”楚司译对身边正打开一个东西的蒙凯帕拉问道。“已经离开了那帕塔城,回底比斯还需要三四天。”蒙凯帕拉回答后,递给了楚司译一碗温热的麦粥。明眼人一看,便知这粥是一早便煮好的,用着外围缠绕着棉绒布料,进行了保温。楚司译想接过,但他同时刚好瞥见自己手边放着的三封信件。他手转而先伸向了信,蒙凯帕拉递粥的动作微顿,握着碗的手,捏紧了积分。楚司译低着头,没有察觉到蒙凯帕拉的细微动作,将信一一展开。在他读完三封后,神情一滞,脸上似乎透着不对劲。“楚,上面写了什么重要的事?”蒙凯帕拉顺势问道。楚司译沉默摇摇头,抬头间,他心中诧异地看到了身旁男人手上递来的粥。难不成蒙凯,刚才一直都维持着这个动作,没有放下?楚司译心里感觉有什么胀胀的,被填满了。但当他想主动接过粥时,瓷碗却离他远了。只见这位埃及的王,那握着无上权利与战场兵器的手,拿起了小巧的勺柄,作势就要喂他!而男人的话,更为直白:“楚,我想喂你…可以吗?”明明是埃及尊贵的王,语气中却放低着身段,征求他的意愿。楚司译微愣间,鲜香的热粥已经到了唇边,也许是男人渴望的眼神,又或者是自己空着的胃……都引诱着自己顺从地含住嘴边的勺子。他小口小口喝,蒙凯帕拉乐此不疲地一勺一勺喂。见人每次都依着他投喂的动作,蒙凯帕拉心底升起一种别样的满足。‘时间,如果能这样一直慢下来,该有多好?’楚司译不知蒙凯帕拉现在心中所想,他想着信中的事。他虽有犹豫,最后还是顺从了本心,轻轻拉住蒙凯帕拉的一只手腕,直视着对方那黑耀的眼睛,认真道:“蒙凯,回底比斯前,我们需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次的问题,可能有些棘手。”底比斯城,维西尔府。本不是喧闹之处,现在却是不一般的闹腾。整个维西尔府,已经被民众围得水泄不通。不知为何,连蒙凯帕拉和贾胡提安插在底比斯城中的眼线,这两日都没有再传出消息。原本商贸亨通的中央街,现在竟然能见到先进的抗议游行。不仅如此,先进程度的最佳体现,在于民众举起的横幅,口中呐喊的口号。
白色的横幅上写着:打到特权主义,维护人命底线。口号整齐划一地喊着:“处死姜雨初,为亡灵讨回公道!”短短一段时间,如今舆论竟然演化到这种离谱的境地。其实在乌瑟等了又等也没有看到背后之人一点尾巴时,心中便升起了危机意识,用了许多举措去压制这些舆论。但是都没有办法阻止那些莫名在天空散落的纸张,找不到是谁在民众中引领带头…实在是十足的怪事。加上如今王和将军,两个手握兵权的男人都不在都城内,维西尔无权调遣太多士兵进行强硬地镇压…当然,也许接触神权的名义,会有奇效。但当乌瑟去找那位阿蒙大祭司时,却道:“神的意旨是:姜雨初本不存在。”……“咳咳——”府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是案桌前端坐着的乌瑟,他整个人都削瘦太多,面上透着明显的疲惫之色。“维西尔大人,就让我去吧!我不怕死!”杰南尼跪在地上,等待乌瑟的决定。自这两天突然闹起这样大规模的民众暴动,维西尔到了监狱一趟,便发现楚司译离开的情况,但一直对外继续隐瞒着。现在外面嚷嚷着处死姜雨初,可就算他们真的想处死谁,也得这个人在,不是吗?所以才有了杰南尼现在的举动,他想凭借对姜雨初面容的熟悉,易容成对方,代替对方去死。不就是死吗?死了底比斯就能彻底清净了,司译大人也不用扰神烦心了!为司译大人,为了王都安和,杰南尼觉得自己死,怎么不值?但是乌瑟一直处于长久的思虑,并未下决断。而除了两人,还有一脸哀色和后悔的巴图,他紧握着双拳,脸上的刀疤裂出血痕:“为什么?我告诉他们,杀我阿姆的,并未姜雨初,他们为什么不信?”而他当初面对质问,在井边时,只是沉默未答,民众就那般笃定姜雨初就是凶手。但是,杰南尼告诉他,姜雨初就是楚司译,埃及的司译大人,他便知自己心中的疑虑都是错的。那可是埃及的司译大人,他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而且也没有半点好处。之前他也听了民众一些话进去,但是他身为埃及的官员,不能轻易听信外界之言,只能将自己的疑虑埋在心里,保持沉默。但是他的沉默,却现在让司译大人陷入了这番境地,而他不再沉默时,竟然无一人再听!简直讽刺。“要杀就杀我,只要不展露身体,只易容脸,民众也看不出什么,更别说被烧成黑炭后他们还能辨认出!”巴图也豪言主动申请道。乌瑟单手捏着鼻梁,微摆手:“容我再想想。”他内心是极为不认同两人顺从民众意愿代替去死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