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人来人往,喧嚣吵闹,两人隔着几个学生对视一眼,喻良刚想开口说话,被叶扉安推进了宿舍里。关上门隔绝了过路人的说笑闲聊声,宿舍里只有她们两个,叶扉安飞快地低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叶扉安现在夹在她和门之间,她中午洗了头,长发带着淡香松松垮垮地垂在颈侧,喻良感觉叶扉安的嘴唇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她的大脑空白一片。“怎么啦,上午好像不开心。”叶扉安捏了捏她的脸,满脸忧心忡忡,“不会是,真磕出毛病来了吧?”喻良面无表情:“确实。请问你哪位?”“果然是磕出病来了,”叶扉安慈祥地摸摸她的头,“我是你的妈妈啊,不记得我了?”喻良扑上去挠她:“滚!”“停停停,错了错了,在给我一次机会!”叶扉安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被她挠怕了,连忙认错,撑开她的手,“我再说一次,我是你后桌,同学,朋友……”“女朋友。”最后几个字让喻良耳朵一热,她的手腕被叶扉安攥着,慢慢搭在了她的腰上,眨眨眼,鬼使神差地说:“……再亲我一下?”叶扉安偏过头,好像没忍住,“嗤”一声笑了。“笑!你笑什么!”喻良被自己羞耻得面红耳赤,忍无可忍,搭着她的肩膀吻了上去。这是她们以“女朋友”身份的第一个深吻,比昨天晚上那个吻稍微冷静一些,几分钟后,喻良挨着叶扉安的嘴唇,慢慢把头埋了下去。叶扉安身上跟她的嘴唇一样软,透过校服领口,可以看见毛衣下薄薄的锁骨,现在因为刚才的亲密泛起了一点红,喻良攥着她的手,忽然闷声笑了起来。“怎么了?”叶扉安问,“笑什么?”“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喻良顿了顿,抬头看着她,“我会做好一个女朋友的。”介于她每次突发奇想说出什么的时候都不安好心,叶扉安纳闷:“这什么跟什么,你又憋什么主意了?”喻良抱着她摇了摇头。她只是想明白了——她和叶扉安,是前后桌,是同学,是朋友,也是在恋爱中的情侣。何必去羡慕别人呢,哪怕现在不能以每一种身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别人面前,她也想珍惜和叶扉安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爱意不管各科老师如何强调“期末考试不是终点,目标要放眼于高考”,一想到期末考试即将结束,人就是很容易提前在心理上放假,好像完成“期末考试”就是完成年终kpi,达到了预期就能在未来一段时间松一口气。二班现在就是这种状态,期末考试前一天,班里气氛竟然比备考阶段轻松了不少,仿佛从搬书排考场开始就能闻到寒假的芬芳。附中超市常年有卖一块钱两个的巨大塑料袋,能装且无比结实,学生都爱用这种袋子装书,保护得好的话,买一个能用一学期,能省一大笔买箱子的钱,一到考试,教室外一排沿着墙根摆的大塑料袋,满满当当全是书,算是附中的一大风景。二班教室这次被用作了考场,不得不把积攒多年的书挪到走廊,摆开的箱子袋子从教室摆到了隔壁墙根,老赵抄着手走了一圈,最后撂下一句“分数没见拿多少,书倒是挺多”。今晚为了排考场,原来的六排座位被调成了五排,喻良跟叶扉安隔了一条走道,虽然不用回头就能看到人,但隔着距离还是不如前后桌方便,起初喻良还有点不习惯,自习时老是想回头,回到一半才看见叶扉安在自己旁边刷题,她还会恍惚一下。但喻良用了一节晚自习想明白了,叶扉安不可能在后排坐两年,早晚要回到自己的位置去,而她要自己考到叶扉安身边。——她想尽自己的努力和叶扉安一起走下去,走得越远越好,直到现在还看不到边的未来,直到她撑不下去为止。……明天就是考试,今晚住宿生提前放学,跟走读生一个点,喻良打铃以后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看见叶扉安桌子边围了一圈人,说说笑笑也不像在讲题,喻良好奇地凑过去,正好看见叶扉安神色古怪地给了韩笑笑一根头发。喻良懵了:“这是什么讲究?什么法术吗?”“这你就不懂了吧。”韩笑笑洋洋得意地捏着这根长长的头发,“这叫蹭学霸之气,学霸之气护体,逢考必过,必然上升。”喻良:“……”虽然不好说出口,但要人家的头发,看上去有点变态。韩笑笑说得有理有据,周围的人纷纷效仿,介于不想把叶扉安薅秃,这场“蹭学霸之气”的作法仪式慢慢演变成了挨个跟学霸击掌,场面一度十分脑残,活像某种神秘的宗教仪式。等这群封建迷信的脑残都散了,喻良站在旁边,晃了晃手:“该轮到我了吧?”叶扉安几乎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击掌机器,跟她一起走出教室,闻言奇道:“你还蹭?平常没蹭够啊?”喻良:“……”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太正经,她干咳了两声,小声说:“那不一样……”叶扉安眨了眨眼睛,刚想说什么,喻良忽然凑到她身前,飞快地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又分开,叶扉安一愣,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教室里正拖地的值日生,好在走廊上灯光昏暗,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瞬间的小亲昵。喻良红着脸留下一句“这么蹭好像比较有效率”,然后提着书包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