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贺庚戎,也只有躺在病床上看老贺氏被贺浔彻底翻上一番的份儿。正?到节骨眼儿,贺浔出车祸的事不能传出去,也是为了防止他们趁着?这个时?候做手脚。再有几天,贺浔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只不过这段在医院的日子?,他还是会让楚尧把文件带到这里来,方便他处理。大多数时?间?,贺浔是在床上躺着?。出车祸的事情被瞒得很死,除了楚尧,没人会来看贺浔。就连黎月筝,贺浔都不觉得她会有那个好心来看望一下。尤其?是经过了前一晚上,估计脾气上来了,连个好脸色都不见得会给他。所?以在楚尧离开后,病房门再一次被敲响,贺浔还有些意外。尤其?在看到推门进来的人,贺浔平静的面容罕见地有了些别的意味,像是来了兴趣。和贺浔的气场不同,岑叙白向来温和,不给人多少棱角。即使在这个时?候,看向贺浔的眼神也没什么锐利感。“岑记者?是走错病房了?”贺浔看向他,淡淡道:“黎小姐可不在我这儿。”闻声,岑叙白关上门,拉了把椅子?到病床边坐下。“筝筝在吃早饭,我是特意来看贺总的。”岑叙白笑?意不多,“毕竟贺总奋不顾身救了筝筝,我怎么说也要?来感谢一下。”话音落下,贺浔的唇边笑?意不减,眼中的温度却冷了几分。“岑记者?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如果你是作为家属来慰问,那没这个必要?。”贺浔的目光回到手中的文件上面,“这件事再怎么扯也是我和她的事,到不需要?岑记者?你来替她感谢。”言外之?意,不需要?你来宣示主权。被戳中心事,岑叙白有片刻的沉默。昨天那个时?候,他拦了度假村门口的车跟着?贺浔一同前往,可以说是前后脚到达。看到那辆破面包车冲下来的瞬间?,岑叙白手脚僵硬,几乎是懵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那辆黑色宾利已经拦在了白杨面前。剧烈的冲击声才?让岑叙白回过神来。当他看到碎片满地白烟滚起的坡面上,贺浔倒在黎月筝的怀里,他的心情说是震惊也不为过。当时?的黎月筝又是什么反应,岑叙白反反复复在脑中回想起来。是她紧紧抱着?贺浔,衣袖浸shi了血ye也没松开。还是她吓到脸色惨白,失声到只能重复唤着?贺浔的名字。那样尾音发颤的模样,是岑叙白没有见过的黎月筝。面包车的车头撞得彻底变形,贺浔满脸是血,衣领被浸到深红。这样的场景一遍遍在岑叙白脑海里重演,让他不由地想问自己。如果换成是他,能不能也像贺浔一样做到这样,能不能也像贺浔一样不要?命地拦住那辆向下飞驰的面包车。他好像没法给出确定的答案。“岑记者?是还有什么事吗?”贺浔没抬头,“没事就请回吧。”闻声,岑叙白停顿了片刻,而后站起来,转身,迈开步子?。没两步,却重新?停下来。岑叙白转过头,看向贺浔,“我会照顾好筝筝,贺总您工作繁忙,还是注意身体?多休息的好。”“筝筝有失眠的毛病,贺总还是不要?在晚上去打扰她了。”话落,贺浔抬眼看过去,眼底温度冷淡,像冰冷的青石板。“不过还是要?谢谢贺总,昨晚给筝筝带了晚餐。”岑叙白罕见地冷了声音,“以后这种事还是我来就好。” 质问前一天晚上, 岑叙白回家没多久,因着放心不下,就又给留在医院的章桐打了个电话。得知黎月筝醒来?的消息, 岑叙白便坐不住了。想着她一天没吃什么东西, 岑叙白便煮了?粥切了?水果忙不停地赶到医院去。当时?站在空荡荡的病床前, 岑叙白隔着浴室的门板和黎月筝对话,其实有很多话想问。屋子里的饭香味儿他不是闻不到?,桌子上的两双碗筷他也不是看不到。能在这个点儿让那家百年老店送外卖过来, 除了?贺浔, 岑叙白想不到?别人。手里的饭盒突然就有点拿不出手,仔细一想, 她甚至对黎月筝口味的偏好都没多少了?解。粥和水果只是对他来?说不会出错的选项,从车祸出事到?现在,贺浔在黎月筝面前好像永远快他一步。明明他才是堂堂正正站在黎月筝身边的那个人,可为什么还是会有种在下风的挫败感。他没去问贺浔是什么时?候来?的, 是不敢问也是不想问。只要不把这层纸撕开, 就可以一直忽略贺浔的存在。他反复地确认一件事, 他才是黎月筝的恋人, 所以无所谓其他不相干的人。可在贺浔面前,到?底是没忍住。看到?他漫不经心的模样,就想卑劣地向他宣示些什么。说完那句话, 空气沉默了?几秒,贺浔却看着他笑了?。“你觉得,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警告我。”贺浔把手中的文件扔到?床头?,眼?底有凉薄的寒意, “同事,朋友, 还是男人?”
贺浔冷淡地细数着他们的关系,字眼?抛出得随意。闻声,岑叙白有片刻的哑然。这一个多月的交往,黎月筝对他滋生的爱意有多少,他没那个把握去衡量。“如果是前两种,你说这些好像不太?妥当。如果是最后一种…”贺浔停顿了?下,像是在做思考,“我或许没立场驳斥你。”贺浔神色自若,看不出任何屈居人下的窘迫感,“不过那个位置,我不是没坐过。”接下来?的两天,黎月筝没在医院见过贺浔,观察过后也得到?医生的准许回去修养。出院那天,是岑叙白来?接她的。收拾完东西,岑叙白便准备直接送黎月筝回家。然而在快要走到?住院楼电梯间的时?候,犹豫再三的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