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体会发出嘀嗒嘀嗒的响动,随着响动,指针缓缓走动。
每到一个正时,钟体下的一个小门会自动打开,里面会跳出一隻金色的鸟雀,清脆地鸣叫几声,又缩回去,小门闭合。
福儿一边擦着,一边把玩,这时崔氏来了。
崔氏进来后,先恭敬地和福儿见了礼,福儿让她不用多礼,坐下后,崔氏将目光投向桌上,好奇地问福儿这是什么。
福儿给她讲这是西洋钟,又给她演示了一遍此物的神奇之处。
果然崔氏也被此物的神奇打动。
但福儿总瞅着她眉眼间,似乎有一丝Yin郁。
这是怎么了?
但崔氏不说,福儿也不多问。
崔氏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福儿叫来侍女梦竹,问她正院这两天可有发生什么事。
这梦竹是乌珠走后,新升上来的一个管事侍女。乌珠不是乌格的妹妹,其实是乌格的侍女,乌格复辟后,就让人来接走了乌珠。
梦竹可比乌珠顶用多了,福儿身边所有事,她都管得井井有条。也是以前福儿就没把乌珠当做侍女,而梦竹这一批侍女出自于陈瑾的调教,自然非同寻常。
如今福儿一家人,暂时寄居在弟弟家中,自然不会隻管闭门过自己的日子,对正院那边也会颇多注意。
因此福儿才会问梦竹正院的事。
“倒没听说正院发生了什么事。”梦竹想了想,道。
“没有就算了。”
想想也是,她这弟媳可是一等一的大家闺秀,能做宗妇的那一类人。这样的人若是不想人知道自己的私事,外人自然不得窥探。
福儿也是看出崔氏有几分欲言又止之意,才会好奇问上一问。
……
另一边,崔氏走出这座院子。
她的陪嫁丫鬟鸳鸯小声道:“夫人,您没把那事告诉三姑nainai?”
福儿在兄弟姐妹中排行为五,但在姐妹中却排行为三,因此被崔氏这边的人称呼为三姑nainai。
崔氏叹了口气,微微地摇了摇头。
鸳鸯有些着急:“我看三姑nainai是个好人,待人宽厚,为人也亲和,您把苦衷告诉她,她肯定会帮您的。”
“这种口,我又怎好意思开?”崔氏露出一个苦笑,“当初刚嫁给夫君,我便提了给身边丫鬟开脸之事,被夫君拒了,后来怀上晟哥儿,我又数次提及此事,夫君被我惹怒,大半个月没睬我,之后我也就充傻装糊涂,不再提这些事。
“谁曾想夫君会突然带个女人回来,虽说是旁人所送,夫君暂时也没碰她,只是安置在府里……你说这种情况,我又怎好去求三姑帮忙,只能说是,我是自食恶果吧。”
说到这里,崔氏面色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枯萎了也似。
若说开头是因为大户人家素来如此,女人出嫁后当为贤表,女子难免有不方便的时候,无法服侍夫君,为其准备一二通房,才能显示作为妻子的贤惠。
可由于王多寿几番拒绝,崔氏已经歇掉这点心思了,甚至暗中心生欢喜,之后再提,不过是故作试探。
谁曾想,终日怕狼,如今狼真的来了,她反而陷入绝地。
既无法当面拒绝夫君,又无颜求助她人,才有自食恶果这一说。
“可我听说,王家的家规是不准纳妾的,”鸳鸯小声道,“你看三姑爷,官高至主管两地的镇守将军,至今身边不过三姑nainai一人,三姑nainai同为女人,肯定能理解夫人您的想法。”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再过一日就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节,什么事都要等过了这日再说。”
鸳鸯当即闭了声。
很快就到了皇后千秋节这一日。
这日宫里有专门的庆贺礼,皇帝皇后要先去朝拜太后,再去交泰殿升座,接受王公大臣及内外命妇的朝贺。
由于宫中没有太后,这一章程就被省略了,帝后隻用去交泰殿升座,接受众人朝贺即可。
说起来简单,其实做起来十分复杂,尤其作为外命妇。
就比如说福儿,天不亮她就要起来,按品大妆,着正经的命妇服,而后坐车行至宫门,在宫门外排队,再被引入宫。
由于在外命妇之前,有诸位王公大臣勋贵皇亲,还有各内命妇,外命妇是排在最末尾的,所以她们要一直等着。
等前头都结束,最后才轮到她们。
而这个等待无疑是漫长的,等待过程中,也是要一直站着的。反正福儿是从天麻麻亮,一直等到日上三竿,眼见到了巳时,才轮到外命妇。
之后行至交泰殿外行跪拜大礼,福儿全凭一股子蛮劲儿撑着。反倒之前她一直认为羸弱不堪的一众官夫人们,个个Jing神抖擞。
不管是装的,还是本就如此,反正福儿是挺佩服她们的。
幸亏礼毕后,似乎也知道她们也累着了,有宫人领她们去宫室做短暂歇息,之后宫里会设宴款待所有人。
等到去赴宴时,已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