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听你唱歌的,又不是来炫耀的。」
花落土,花落土,有谁人倘看顾,
一开始让刘哲昕看着自己自弹
刘哲昕停手,歪着头看向邱韵骅,似乎邱韵骅刚刚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你都没有唱腻了,我怎麽会听腻呢?」
刘哲昕跟着笑了,露出属於高中生真诚的笑容。
「当然好。」
邱韵骅浅浅一笑,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什麽会这麽轻易的放下心防,不过就顺着自己的心意,给了诚挚的邀请。
「你怎麽不告诉我你会弹吉他?」
刘哲昕温文儒雅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他推了推眼镜,把乐谱拉近到两个人可以一起看的距离。
「你能唱些什麽给我听吗?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唱歌唱的如何。」
「还是算了吧,你看看我唱的都是什麽歌,这哪能在生活中唱,更别说是上台表演了。」
「就不知道我们等不等的到了。」
「雨夜花,雨夜花,受风雨吹落地,
并无看顾,软弱心x,乎阮前途失光明。
「你骨子里到底是什麽x格啊,明明是个好学生,还是资优生耶,结果这麽喜欢听禁歌。」
随着一首又一首乐曲,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笑容堆满了两个人年轻俊美的脸庞,他们从来没有配合过,却能在彼此的拍点、空档、速度全都配合的完美无缺,如同心有灵犀一般。
「好啊,为你伴奏是我的荣幸。」
乐音渐落,刘哲昕仍在震惊之中,一首雨夜花虽然不甚熟悉,可是在邱韵骅的诠释下却有了一种亲切感,悲凉的歌词中在邱韵骅温暖的歌声中有了些许温度。
「嗯……我想暂时先不告诉你,免得你和我一起牵扯进来。」
夺过邱韵骅手中的吉他,自顾自弹起四季红的旋律,纯熟、自信,邱韵骅愣住了,刘哲昕隐藏自己的琴艺,至今才让他知道。
「这就……当作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如果你还想来,每天放学之後,我都在。」
「那不然今天……我唱歌你弹琴,我不用那麽忙,你也不会坐在那里闲着没事。」
「我决定了,以後都让你弹琴,好不好?」
「没关系,不想说就不勉强,这是你的选择。」
一抹苦涩的表情掠过,邱韵骅沉默了,他也曾经想过要报名,但是到最後他仍然放弃了,因为那些通过审查的歌曲他唱不出特se,也唱不出感情。
「四月望雨?」
「欸……」
两人相视一笑,刘哲昕搭上了邱韵骅的肩膀,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如此情投意合的好友,因此格外的珍惜,虽然一开始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到了现在,却是已经深深被邱韵骅x1引。
刘哲昕有些受伤,因为他感受到其实邱韵骅在骗他,虽然不知道事实是什麽,但是心中总是有点被打击的感觉。
无人看见,每日怨嗟,花谢落土不再回。
「别期待太高,我是自学的,没有深厚的底子。」
听着邱韵骅的调笑,刘哲昕没有回应,其实他一点也不介意邱韵骅唱什麽,因为在他耳里,邱韵骅唱什麽都好听,点了四月望雨不过是因为邱韵骅自己也喜欢唱,在两个人相处的两三个月中,四月望雨的任意一首几乎天天出现,不如就把完整四首一次唱得够。
雨水滴,雨水滴,引阮入受难池,
「或许在撑个几年吧,这些书和音乐都能大大方方的被享受,毕竟现在民主运动闹得沸沸扬扬的。」
「原来……你这麽会唱歌,你真是个被现实埋没的人才。」
闪躲的目光,邱韵骅不太自然的退了几步,眼神微微向右飘,尴尬的笑了笑。
雨无情,雨无情,无想阮的前程,
「这麽久了,我都还没有问过你为什麽会有这麽多被政府禁止的东西,还是……这个能问吗?」
怎样乎阮,离叶离枝,永远无人倘看见。」
「那你要每天都来喔!」
「相信我,我一定每天都来!」
「不说这些了,你今天有想要听什麽吗?」
「你会吉他?怎麽不报名学校的音乐b赛呢?」
无情风雨,误阮前途,花蕊哪落yu如何。
虽然拥有蓝天,可是这样的蓝天,却溅满了烈士的鲜血,所谓自由的空气,只能在这狭小的空间中悬浮。
「随时奉陪。」
落着几张乐谱。
「你听不腻啊?」
刘哲昕感叹,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迫於现实的无奈,再怎麽自由,那一纸戒严令就是最残酷的代表,就算到了20世纪的如今,囹圄还是没有消失。
纯粹的乐音简单而圆润,被岁月消磨的音调显得有些不准,却不抹煞其特se,邱韵骅修长的手指随着熟稔的动作宛如拨动流水,巧妙地给予每个音符生命,没有犹豫、没有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