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的阳台谈话虽然是背着商怀羽进行的,但仍然会不可避免地露出端倪。
才隔两天,商怀羽就发现,傅斯年变得有点奇怪。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傅斯年的话明显变少了。自己逗弄他时,他也不会立即炸毛回嘴,只是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然后回避般地抿着唇扭过头。
“鹿鹿哥哥……”
早餐时间,商怀羽将手伸到餐桌底下,悄悄拉了拉傅斯陆的衣摆。
傅斯陆低头附耳过去,就听到少年就贴着他的耳朵悄声问:
“年年哥哥这几天怎么啦?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傅斯陆抬眸扫了一眼餐桌对面的傅斯年,一边淡定地切下小块蛋饼。虽然他对傅斯年闹别扭的原因心知肚明,但他只是向商怀羽笑笑,压低声音说:“也许是吧,我也不清楚。不过,不一定与你有关,过两天他就自己调节好了。”
“真的吗?”商怀羽有点狐疑,“跟我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吗?”
“应该,没有啊……”
“那就不必担心了。如果跟你无关,你哄他作用也不大,让他自己调整更好。如果跟你有关而你却不知道,那应该由他来向你说清楚,而不是给你甩脸色看。”
“好像是这样哦……”商怀羽觉得傅斯陆说得很对,逻辑也无懈可击,但他总感到哪里还是怪怪的。
傅斯年这两天的表现,说是给他甩脸色,也算不上。还是他说什么傅斯年做什么,依然是听话的大狗子。
只是这只狗子,似乎变得……不再主动冲他摇尾巴了?
商怀羽不由得被自己奇怪的联想逗笑了。
但是越回想,又越觉得贴切。
之前的傅斯年,无论是被他逗弄后炸毛回怼还是被他干得哭唧唧浪叫,都给人一种口嫌体正直的感觉。他总觉得,在傅斯年嘴上说着不要的同时,应该有条大尾巴在男人屁股后面快乐地摇摆着。
而这几天,那条尾巴不摇了,可怜兮兮地垂在地上。就连他去逗傅斯年时,傅斯年的视线也总是垂下来的,像是没什么Jing神回应他,又像是在逃避什么。
商怀羽将自己代入主人的视角,将傅斯年看成大狗狗,又重新把这两天的情景想了一遍。
狗狗看到主人时不摇尾巴了,独自郁闷地蹲在角落,但是还是会回应主人的呼唤,还是会在主人要求摸头时乖乖低下脑袋。
这么一想,与其说是不悦,不如说是……丧气?受了委屈?还是被什么事情打击到了?
商怀羽仿佛发现了新的突破口,赶紧又拉拉傅斯陆:“鹿鹿哥哥,他不会是……”
他还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就被对面清脆的声响打断。
傅斯年将刀叉和勺子直接拍在餐盘上。他看了正在咬耳朵的两个人一眼,目光似有不愉,但声音很平淡:
“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商怀羽呆了呆。在傅斯年走出厨房后,他立即恢复了正常音量,忧心忡忡对傅斯陆道:“你看,年年哥哥就是不高兴了嘛。他肯定遇到什么事情了。”
傅斯陆一时没有说话。
虽然商怀羽口中说着这是交易,他们兄弟俩只是玩物。
但是除了在床上的时间,大多数时候商怀羽是没有架子的。
如果撒娇卖萌还能说是性格使然,那么此刻对傅斯年的关切呢?这样的金主,未免也太温柔了点。
他看着商怀羽捧着脸苦恼的模样,眼神也变得柔软。
“也许是……”沉yin片刻,他不动声色地转移焦点,“最近有一个国际编程大赛要开始了,可能他在烦恼这个吧。”
“编程大赛?”
“嗯,据说是他们程序员届的顶级赛事之一吧。这个比赛两年举办一次,他前几年就拿到过一次银奖,手里还多了个专利。去年的那一届,因为……家里太乱,他放弃了参赛。”
傅斯陆顿了顿,又继续说:“不过,他其实很想冲击金奖。虽然明年才是评奖时间,但是这一届的报名似乎已经开始了。他这两天联系了一些朋友,想组个团队一起做,结果好像没什么人有兴趣……或许是这个原因吧。”
“原来是这样。那些人为什么没兴趣啊?”商怀羽疑惑地歪了歪脸。
“这我就不清楚了。”傅斯陆垂下眸,看着他,“要不,你去问问他?”
“但是,如果他是在烦这个,我去问他……他会愿意告诉我吗?”商怀羽抓了抓头发,“我再想想。”
傅斯陆唇角莫名露出一丝笑意,没再多说。
“唉……还是鹿鹿哥哥最好。”商怀羽突然扑进了傅斯陆怀里,把脑袋在傅斯陆的胸膛上蹭蹭。
“我?”傅斯陆唇角浮现笑意,“为什么这么说?”
“你一点也不扭捏,跟你说话特别舒服。”
“……是吗?”傅斯陆眸光闪了闪,“那如果,我也有事瞒着你呢?”
商怀羽仰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