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完全融化在地平线后面,铃木站在树下,借着浓浓暮色掩饰了内心的忐忑,她看到木兔拿着书包从场馆出来,有些无措地向他解释:“真的很抱歉,木兔前辈,优子她们一定要我来找你,”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也有我自己的私心,想要再争取一下。”
她低着头,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木兔的回答却出人意料,他没有拒绝,带着明显赌气的样子点头说好。
铃木没有询问他的异样,只是展露了一点合理的惊讶。她又看到一个人从场馆出来,光线原因,铃木并没有看清他的脸,只是听到周围人喊他“赤苇”,而铃木注意到“赤苇”,则是因为身旁的木兔重重的哼了一声。
赤苇短暂地停滞,接着像往常一样和木兔告别,对铃木也礼节性地点了点头。他有些庆幸天色已晚,不必担心是否会在木兔眼中看到“喜欢”,或者其他类似的情绪。木兔接受了他的建议,说不定在相处中就会发现那个女生确实是自己的理想型。至于赤苇京治,充其量是木兔众多朋友里的一个,可能重要,却不是全部。
不必再和木兔一起回家,也就少了多走一段路的理由。公交站台上的长椅脏了一块,赤苇拿着纸巾擦拭,但遗憾地发现那块污渍已经凝固,和长椅融为一体了。
昏黄的车灯摇摇晃晃的洒在路面上,赤苇已经很久没在学校附近的站台登车,司机却还记得他,笑着对他说怎么今天从这站上了。
过了两三站的时间,突然下起了雨,赤苇听着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从零星几点到噼里啪啦,他并没有带雨伞,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却是木兔和女生一起回家的话,会不会在路上耽搁,没能及时坐上车。至此,他终于露出这晚的第一个茫然的表情。
赤苇的茫然直到走进卧室还没有结束,他像往常一样,完成课外作业,预习新的课程,做了一些无意义的等待,最后走进盥洗室洗漱。擦干头发后,他躺在床上,迟钝地意识到一点郁闷。大概是下车后淋了雨的原因,他想,生病了就得请假了。不过,请假的话,就可以晚些得知木兔和那个女生的感情状况。想到这里,他又感到一些轻松。
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震了震,赤苇点开消息条,木兔的信息跳了出来,带着气息浓厚的个人风格。
“你一整晚都没有和我发信息!!!”
“喂赤苇,我们和好吧。”
“快回我!!!!”
一整晚的等待终于被赋予意义——木兔的信息就是最好的答案,赤苇用自己没意识到的愉悦心情把消息发送过去。
“抱歉,木兔前辈还在生气吗?”
信息迅速显示已读,木兔很有力地回复他——
“当然!!!”
“那就请前辈不要再生气了,我明天陪前辈加练,多久都可以。”
“真的吗!赤苇!!!!”
赤苇难以控制地弯了弯嘴角,有些甜蜜地打字回复说,“当然。”
“那我去和铃木说一声,让她明天不要等我。”
微笑僵硬地挂在脸上,甜蜜变成了酸涩,赤苇第一次想忘记社交法则,越界地请求木兔前辈不要和那个女生交往。但也只是想想,他最后还是删删减减,表现出一副善解人意的后辈的样子,告诉木兔,要约会的话可以把他鸽掉,改天加练。
“没事啦,我已经跟她讲了,对了赤苇,你明天可以给我带阿姨做的三明治吗?”
“当然,木兔前辈。”
“太好了!赤苇!那我先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赤苇没有回复,他再次陷入久久的茫然。下意识的,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手机贴近胸口,感受心脏的跳动。
什么时候察觉的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是很普通的一天,木兔在午休时偷偷跑到赤苇班里喊他出去,赤苇以为他要交代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出了教室,站在走廊上才知道,他以为的大事只是木兔想求他陪自己一起加练。
“现在是午休时间,木兔前辈。”
“求你啦,赤苇,就陪我练一会儿吧,我保证不会占用你整个午休的!”
上层多余的光线曲折的歪在赤苇脸上,微微发烫的温度在赤苇心里戳了个小坑,他有些无措,犹豫着思考是否还要探寻心底软下去的一小块意味着什么,木兔和午后的阳光一样耀眼,赤苇站在走廊上,一时不能分辨应该先避开谁的注视。没有人能拒绝那样的木兔光太郎,于是赤苇答应了他的请求,在午休时间和木兔去了排球馆练习。
加练理所当然的没有像木兔说的那样——只练一会儿,他们几乎花光了整个午休。出场馆后木兔借着赤苇的手腕看了看时间,似乎对于自己占用了学弟所有的午休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想起了什么好主意似的,他又恢复过来。
“嘿,赤苇,我们去吃冰吧。”
运动之后被太阳照射是件很让人焦躁的事,树叶斑驳的Yin影里响着蝉鸣,赤苇本该拒绝前辈的好意,趁着午休铃还没响起回到教室迅速小憩一会儿,不过,——偶尔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