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帐上腾起如水般的波纹,只听“铮!”的一声,整道宽光的帘帐被一分为二,剑光暴涨间,如天外飞虹一般直朝风咛掠来。风咛在舒楚猝然出手之时,已经约莫猜出了屋内的形势,那帘帐后的人出手很明显地慢了些,所以风咛倒不至于没有防备,只是佩剑在入营之时已被解下,现在空手对敌,未免有些吃亏了。一拳轰出,瞅准了那神秘人的剑尖,轰然巨响,风咛连退了三步,而那神秘人,也被这一击给轰回了帘帐之后。舒楚有些担忧地朝风咛看去,见她无恙之后,才一脚踢出,正中书案,堆积的文件连同着整张书案朝帘帐那边飞去,纷纷扬扬,木屑和纸屑齐飞,整个帘帐,无一处安然之处。帘帐在灌注真气的木屑和纸屑的飞射下,碎成了破布,暗处响起了轻微的痛呼声,一道人影出现在视线内,手捂着肩头的伤口,一双眼中闪着嫉恨。门口响起了脚步和呼喝之声,大量的士兵正朝这赶来,反应也够快的了,门被推开了来,几名都尉提着兵器走了进来。“刺客在哪?在哪?”一莽汉模样的都尉咋呼呼地喊着,却猛见舒楚挟持着梅领春,怒喝道:“什么人,还不快放开统领大人?”舒楚哑然失笑,正想说上几句,风声却在耳畔响起,猛一仰头,一手探出,只觉手上一痛,两指间已多了一支羽箭。舒楚心中微悚,这军中还有如此好手,朝门外看去,却见一人在门外的屋顶上隐没了身形。涌进了门的都尉和梅领春的亲兵也是大惊失色,舒楚露的这一手,足以让他们吃惊的了。瞥见方才提醒自己的南震在门口,舒楚大声说道:“本人乃是京中缇骑统领舒楚,奉命到此问梅统领一点事,各位若无事的话,先请退出去,等本统领与梅统领商谈出结果,各位再进来吧!”涌进门的官兵有些发憷,缇骑统领,这个官职比起梅领春来只高不低,而且,缇骑可谓是皇帝手中的兵刃,朝中三品以下的官员,缇骑统领可以私自处置,三品以上,得皇命可以权宜处置。从有缇骑以来,南楚的官员对缇骑就有些提心吊胆,当然,三大世家不在其中。这些都尉都是武将出身,少有有自己主见的,见舒楚报出了身份,倒不知该如何说话了。倒是南震扬声说道:“舒统领,却不知梅大人犯了什么错,竟被舒统领这样挟持?”南震一出身,众都尉纷纷喝问,说到底,梅领春才是他们的直接长官。舒楚哼了一声,将所有的嘈杂盖住,说道:“谁说我挟持了梅统领了,我和梅统领一见如故,所以表现的亲热了点。你说是不是呢,梅大人?”后边一句是对梅领春说的,感受着脖子上一松一紧的手指,梅领春毫不怀疑舒楚只要略一发力,自己的喉结就会被扭碎,无奈的他只有苦笑着说道:“是啊,我没有事,你们都退下吧!”虽然舒楚的鬼话没人相信,但梅领春既然发话了,众人也只有纷纷退下。却在此时,一道人影斜飞而起,直朝门口掠去,趁着这混乱,想要脱逃。舒楚冷冷一笑,手一扬,几道指剑射出,那人身法虽然极快,但仍躲不开舒楚的突袭,从半空中坠落,倒在了舒楚的脚下,血流如注。后边的都尉还没出门,见此大变,待要开口询问,舒楚已然说道:“这人才是刺客,假冒钦差前来,意图不轨,你们将他拿下,将他砍头!”话虽如此,一脚轻轻触在了这神秘人的额角,等外边的将士将此人拖出去时,这人已经断气了。风咛自觉地关上了门,然后走到了舒楚的身边,朝梅领春冷冷地说道:“意图谋逆,是诛九族之罪!”梅领春的胆色并不如他先前表现的那么好,身躯很明显地震了一震,看着风咛,眼里有几分胆怯。若是他先前知道舒楚和风咛的武功,还会让他们二人进这营房么?或者,其实他也是待价而沽?
舒楚回头看着声色俱厉的风咛,笑了笑,说道:“美人儿,对人和气点,别吓坏了小朋友!”梅领春听到舒楚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风咛则是狠狠地盯了舒楚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梅大人,我有一个疑惑,可否解答一二?”舒楚对风咛笑了笑,转头说道。“舒统领请问就是了!”梅领春苦涩地说道。“梅大人屡受皇恩,为什么要选择谋逆呢?”舒楚道。“唔”梅领春怔了一怔,却不知该如何解释。“那人给你开了什么条件?”舒楚此话一出,梅领春额头开始见汗了。见梅领春还不肯说,风咛冷冷说道:“梅领春,别以为我们不敢杀你!”以舒楚和风咛的武功,杀了梅领春之后,想要出军营虽然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大将军!”梅领春犹疑着说道。话一点一透,方清河下的本钱还真大呢,只是,梅领春也不想想,这样大的饵,自己吞得下么?“先前我还在迟疑,但二位来了之后没有跟我说清楚形势,我觉得二位不信任我,才出此下策!”梅领春的面容益发地扭曲了起来。他并不是蠢人,只是不知舒楚和风咛的武功如此之高而已。原本他和那方清河派来的人正在商谈,已有些心动,听下属禀报舒楚这名缇骑统领和风咛这个公主来了之后,心里吃了一惊,如果舒楚二人的身份不是虚报的话,那京城形势的恶劣那是可想而知的了。而舒楚二人更是提都不提明扬帝已经驾崩的事实,让他心生怨念和犹疑,才会出现现在的情形。不过到了现在,梅领春却是已无退路,方清河派来的人死在这,只怕再难说清,况且,他现在的生死还完全cao控在舒楚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