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一个母亲,他性子内敛不愿意多去接触,只觉得尴尬。
他那会儿倒还羡慕过凌祈安,他那个弟弟很会来事儿,和余烟以朋友相称,却又能叫余烟妈妈姐姐。
他说,这叫各论各的。
后来凌祈安和余烟关系越来越好,他也没什么悄悄去余家村的机会,对于余烟妈妈的事情,也就是听来宁山上香的余家村村民说。
说余烟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能干,把自己妈妈照顾的很好。
再后来,凌祈安又突然要和余烟结婚,婚事很快敲定下来,按照规矩见双方家长,但余家村只是来了平日里对余烟不错的村长夫妇后,他也好奇过,余烟妈妈怎么没来。
明娥当时回答的,说余烟妈妈身体虚弱,张罗不动余烟的婚事,与其让亲家劳累,不如让亲家去疗养院好好养病。
当时村长夫妇也是连连点头,甚至还因心疼余烟母女抹着泪说余烟守得云开见月明,嫁一个好婆家,帮着她把妈妈的身体养好,等她隔年生个孩子,就能帮她带孩子了。
长辈们都这样说,他也没多想。
毕竟,就是明娥愿意余烟妈妈在婚礼上出席,他的父母亲,那俩要面子,讲排场的,不一定愿意。
等余烟结婚以后,凌祈安就突然去世,家里也都开始忙他的丧事,偶尔他和余烟碰见,余烟除了在人前会掉掉泪,诉说一下对凌祈安的相思之苦,其他方面,他可没见她难过。
余烟某些时候的性子很像小孩儿。
她要是难受了,一定是有事发生,如果不难受,就是有事发生,肯定对她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如此,他也从没多虑过关于她妈妈的事,一直觉得她妈妈在别处养病。
胡思乱想着这一切,他的心情也突然觉得窒息和不敢相信。
她妈妈才四十一岁。
当初也不过是身子骨不好,又没有查出什么致死的疾病,凌家能够给她提供一流的医疗条件,怎么会呢?
呆滞了良久,他才哑然的开口:“什么时候的事?”
“刚到元旦的时候,夜里两点……”
他喉结滚了滚,“因为什么不在的,意外?”
余烟又抽噎了几下,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突然问了他一句,“镜尘哥哥,你当初,怎么看待我和凌祈安结婚的事呢?”
白
凌镜尘愣了下。
明明在说她母亲去世的事,她怎么突然提那一茬儿?
难道是她母亲觉得祈安很好,心愿是让她和祈安结婚?
虽心生疑惑,他也认真回答了她的问题:“能怎么看,你喜欢祈安。”
余烟马上摇头,“不是。”
“我继父虽然对我和我妈妈不算多好,但家里很多事还是得仰仗着继父,继父突然离世,妈妈还是很伤心,继父下葬的时候,她就突然昏迷了,起初都没有人在意,我也没在意,以为妈妈是伤心过度。”
“后来呢,妈妈也偶尔会昏迷,我当时还对你说过。”
这事儿凌镜尘记得,他当时还陪着余烟去了余家村给她妈妈诊脉。
当时诊出的结果是气血太亏。
他又问:“然后呢?”
“然后就按照你说的,给妈妈继续补身子吗,再后来,凌祈安认识了我开始往我家跑,有一天,我妈就在他面前昏倒了。”
“那会儿我没在家,凌祈安就叫了车把我妈送去了医院,做了好多检查,当时他的神色很沉重,我问他是不是我妈妈有事儿,他说是他累了,又反问我,你知不知道我妈妈的身体。”
“因为你,我对他也很信任,我就把你当初给我妈妈诊出的结果告诉他了,他就笑,说你医术真好,你说的和西医检查的结果一样。”
“可是他骗了我,那天我妈妈查出了问题,我妈妈有一种罕见病。”
听闻此话,凌镜尘的心坠下去了。
“之前在村里我妈老病恹恹的,就有人议论,我妈就是因为生我弟弟遭了大罪,也不至于长年累月的虚弱,可是我继父最开始也带我妈去做过检查,那时候就没查出来。”
“凌祈安带着我妈能查出来,好像是帮我妈妈多化验了一种什么,我具体也不太懂,凌祈安一直和医院打交道,他懂。”
“而我和他结婚,就是因为,他让nainai和我做交易,我只要答应和他结婚,他就给我妈妈治病,让我妈妈多活些时间。”
“但是nainai又觉得,利用我妈妈,让我和凌祈安结婚有点不太光彩,会败坏她的名声,就又威胁我,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
“所以这事儿,一开始,就只有死去的凌祈安,我,还有nainai知道……”
余烟语无lun次的说完这些,哭音更浓郁。
而凌镜尘那随着她的讲述而震惊的眼眸里,也蓄上了一层水雾。
只觉得胸腔内的那颗心脏,在此刻疼的离谱。
有一些,难过余烟的母亲,才刚过四十,就离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