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尘哥之前回答我的问题还思考了很久,然后回的话还挺像解释的,我觉得他就像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余烟脚步站住,听声音,能辨别出凌镜尘下了车还打开了后备箱。
但她还是没往后看,低声回:“我不想这些,我也不敢太主动,隔了两年我才见到他,如果我再把他吓跑,下一次又得隔多久才能见到呢?”
说完,她径直去了大厅。
不一会儿,凌镜尘提着个箱子也进来了。
余烟忙拿出手机放在了耳朵边。
她甚至怕自己就这样单纯的站在这里都让他起了狐疑,假装着打电话,然后默默的看着。
凌镜尘把东西在前台交给扎布后,就朝后院去了。
许意忙拉着余烟过去。
余烟有点退缩,但扭捏了几下,还是跟着许意去了。
是他给的
凌镜尘走过那三栋民宿,后面竟然是个羊圈。
两个女人过去那边时,立马遮住口鼻往后退了几步。
难闻的味道实在是太过浓郁。
雪越下越大,有三只小羊羔,还有两只肚子很大的羊在空旷的羊圈乱转悠。
他过去,拿了准备在一旁的干树枝引着两只大羊进了一旁的羊舍里。
之后他无视羊圈里的狼藉,长腿迈进去,直接把两只小羊抱在了怀里。
而那两只羊才刚在那又是泥土又是羊粪的地上打过滚。
在他匆匆把小羊送到羊舍时,许意难挡脸上的震惊,“我不敢想这是我所认识的凌镜尘!”
余烟的小嘴抿成了一字,好似凌镜尘如今的生活,给她造成了一种愧疚感。
过去的凌镜尘在生活上虽然很低调,若不看凌家为他配备的豪车,基本看不出他是个富家公子。
但是他的确是不会做这些的。
犹记得与他初见时,虽说是去深山里考古,但什么脏活,考古队的大家也都不会让他去坐。
半晌,在凌镜尘从羊舍出来时,余烟说,“意意,我感觉我就像抢了他的人生似的。”
许意眸子转了转,“烟烟,我越来越认同你所说的,镜尘哥心里有你,但就是因道德感太高,不知道如何应对眼前艰难局面,所以选择对世俗妥协的猜想了。”
“他现在经历的不都是你以前经历的么,你以前不也养过羊吗,而你那个时候你不开心,但你看镜尘哥,我觉得他还很享受这种生活。”
这时凌镜尘又抱起了最后一只小羊,还用指腹挠了挠小羊的嘴巴。
小羊“咩”的叫了一声,他的唇角勾了起来。
许意继续说,“就像我,每次看到某个男人身上有阿尧的影子,我就会觉得平静,其实是一个道理,你一直待在凌家,你就会想,凌家是他的家,他总有一天要回来,这样的等待虽然也煎熬,但是一直有希望。”
“他过着像你过去的生活,会不会也……一直想着你呢。”
“镜尘哥是自愿离开的凌家,所以你哪叫抢呢,是他给的。”
这句话,让余烟的内心荡起了一道涟漪。
凌镜尘走了过来,看见了两人。
余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又把遮在脸前的手拿走了。
就好像是想告诉他,自己往后退并不是嫌他身上有了小羊的味道。
凌镜尘虽是把两人都看了一眼,但目光还是落在了余烟的身上,“雪下大了,不回房间待着,在这里干什么?”
“哥说得对。”许意搂住自己,脚底抹油一般的火速溜了。
余烟一下没反应过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心跳加快了速度,她索性也就不动了,以不变应万变好了,或许他会走呢。
他以前不老这样吗。
谁料,凌镜尘也没走,就沉默的看着她。
这让余烟不会了。
心脏跳的似乎要冲破胸膛。
内心挣扎片刻,她咬咬牙,“我,我以为……”
话刚说到一半,凌镜尘突然抬手,以宽大的袖袍遮住了她的头。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他身上的确是带着小羊的味道,但袖袍内却还是跑出了一股独属于他的清香。
心跳在这一瞬间超过负荷,眼睛红了。
一道风吹来,卷起旁边的雪吹在了他们身上。
凌镜尘眯起了眸,雪和风从他的脸上掠过,而余烟因被他挡着没有被波及。
等风停,男人垂下手臂,“什么?”
余烟再抬眸,红红的眼睛里,晶莹闪烁,“我以为你不认得我了。”
凌镜尘眸子眯了眯,正要说话。
“凌夜!我有个员工好像肺水肿了,你快来看看!”
拐角处传来了乔妍的声音。
这里海拔四千多,肺水肿可不是开玩笑。
凌镜尘又深深看了余烟一眼,转身匆匆朝声音来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