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竟然出现了这里,难道,他是这里的老板?
想问。
可是,过去的分别那么狼狈,如今突然之间,内心竟然多了一种散不掉的胆怯。
“就……”她也一时语塞,“就客厅……”
说完话,就见男人从旁边电视柜下拉了个矮凳放到了中央空调之下,脚往上一踩。
他的身高很优越,这样直接就能平视空调。
余烟双手攥了攥衣服,就刚才那短短的时间,她的手心就变得黏腻了,出了一层的细汗。
悄悄缓了口气,她走到了他背后。
从下又往上打量。
这真的是她从未见过的装扮。
细长的腿穿着合腿围到膝盖的靴子,带着原生态的感觉,与他过去那副淡然出尘的儒雅完全相悖。
可是他藏袍内香槟白的衬衫,依旧是他过去喜欢穿的一字扣。
还有这样能扎起来的头发,也是她从不敢想会在他身上出现的。
他过去永远都是那么Jing致,就在她发觉他的头发长长了一丢丢,然后第二天他就能马上利落起来。
走神时,凌镜尘从矮凳上下来,回眸看了她一眼,又在周围扫视了一圈。
接着他在床头柜上拿起空调的遥控器,简单Cao作了两下,立马就听见空调发出了响动。
“空调没坏,是之前定过时。”他看着她,“现在好了。”
余烟也看着他,但嘴里还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真的变了好多。
虽然他还是过去冷白的肤色,但皮肤纹理更比过去有质感,许是在高海拔的地方待久的缘故,嘴唇的颜色也比过去深了一度,下颌线似乎都带上了高海拔上的厉风,没了过去那种柔和感,像冷刃那样。
所以她真的不知道该和这样的男人说什么。
凌镜尘凝视了她良久,都没等来一句话,他喉结滚了滚,“有需要再叫我。”
然后转过了身。
对他的外形不适应,但他的声音没有一点变化,余烟回过神来,快走几步,冲动的拉住了他的手。
但马上,她又触电一般的松开了。
男人的手掌粗糙的厉害,就是那么碰了一下,她就感觉到了他指腹和掌心的茧。
过去的凌镜尘就算也会接触泥土,但远远糙不成这种程度。
她就像握住了什么陌生人的手似的。
“怎么?”凌镜尘又开口。
余烟抬眸瞧着他,“还有卧室,我都不会调。”
凌镜尘又走回来。
把卧室的空调都给重新设置过,又去了浴室,把水温都帮她看了看。
这一切做完用了不少时间,等余烟连续深呼吸,觉得可以和他说话了,他却从兜里摸出了一部很老式的手机接了个电话。
说的还是她听不懂的藏语,一边说一边出去了。
余烟也跟了出去。
他没有回房间,他匆匆把手机放好,把藏袍的两只袖子都穿好快步下了楼梯。
她又赶紧回房穿好外套再追下去,正好看到凌镜尘和乔妍同行朝外去了。
余烟愣了愣,看扎布还在前台,过去问:“他们去哪儿?”
“老板懂医术,在这里也算半个医生,有个婆婆病了,老板去看看。”
听扎布说话时,乔妍一直仰着脸和凌镜尘说着话,她神色愉悦,凌镜尘也一直在点头回应,偶尔也会回眸看乔妍一眼。
余烟神色不悦,“那女的呢?”
扎布又把对许意说的话解释了一遍,“那个姐姐是老板追求者,老板要开车过去,那位姐姐要出门,能顺路捎她一程。”
“去给人治病还能捎人?”
扎布皱起眉头,“是顺路,我们老板人很好的,只要要求合理,他都不会拒绝。”
余烟没话说了,绷着小脸坐在了大厅的休闲区。
来这里就是为了见他,现在见到了,那她下一步想做的,就是等他再回来。
不一会儿,把这里参观了一遍的许意回来了,看到余烟后,她坐过去,“烟烟你睡醒了?身体好点了吗?”
余烟点点头,“好多了,很清醒呢。”
“那就好,”许意说,“对了,我把这家民宿的老板的名字打听出来了,叫凌夜,巧不巧?”
“凌夜?”余烟眯起了眸,“他竟然在这里用了化名,可说是化名,他其实对我说过,他很小的时候,并不叫凌镜尘,名字是两个字。”
许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
余烟不卖关子,“你离开后,空调突然不暖和了,我就去隔壁叫了老板,来的是凌镜尘……”
许意一怔,刚露出震惊来,余烟继续说:“其实之前在纳木措我就看见他了,只是……没有敢认。”
许意张大嘴巴,愣怔了良久后,回过神,“这家民宿,是镜尘哥开的!”
余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