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毓诚进宫的时候穿着禁卫军军官的官袍,出来的时候外面袍子脱了,光着膀子从太后宫里大踏步出来了。
他靠着章毓莹穿上这身官服,受气受骂的日子忍忍也就过去了,谁让他姓章,是章家的儿子呢?可现在不光受气受骂,脸面都要被章夫人母子三人给糟践尽了,连累子孙抬不起头来。
脱掉这身官袍,章毓诚神清气爽,仿佛脱掉了桎梏自己的枷锁。
宫娥太监们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抬头看人。
章毓莹气的又砸了一屋子的瓷器,过了许久,才叫人进去给她梳妆打扮。
这一耽误,就耽误到了傍晚。
太后的凤辇出宫到达凡思院时,天已经黑了。大太监小心翼翼的劝她说天太晚了,堂堂太后凤体之躯不方便这么晚出宫,免得有心人说闲话。
章毓莹一听心中暗喜,她怕的就是没人说闲话。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竟然在凡思院门口碰到了金永康。
金永康自金永修开始发迹后就闷在府中不出门,她很久都没见过金永康了。而自从金永修被赶出京城后,郑国公府金家就成了丧家之犬,人人唾骂,金府大门都不敢开。
如今金永康单人单骑,不复当年京城美男子的风采,满脸都是失意落魄的颓唐之色,牵着马站在凡思院门口,向管事打听道:“贵府陆夫人可找到了?”
管事尴尬的摇头。
金永康白净的面皮上满是遗憾。
章毓莹掀开帘子,嘀咕道:“他打听那贱人干什么?”
就在这时,巷子口处响起了杂乱的马蹄声,沿着河岸找人的陆惟等人回来了。
陆惟连着几日都在河边,不眠不休的找章毓卿,Jing神和体力双重透支之下,从马上栽了下来,方墨硬是把他带回来了,让他休息一晚上,再去找章毓卿。
昔日掷果盈车,威风八面的统製大人像行尸走rou一般呆坐在马背上,浑身是泥水,胡子拉碴,狼狈颓唐的回来了。
章毓莹顿时心疼起来,还涌上了强烈的不悦,那章毓卿人都死了,还这么折腾人!
“我们大人回来了,要不您问我们大人!”管事说道。
金永康回头看到了陆惟,顿时脸色就变了,不屑的冷哼一声。
章毓莹在宫娥们的搀扶下,下了凤辇,扶了扶Jing心梳理的发髻,款款走到了陆惟跟前,所到之处,香风四溢。
“惟哥。”章毓莹柔声喊道。
陆惟仿若没有看到她,不吭一声。
方墨把陆惟拉下了马,对章毓莹不客气的说道:“太后娘娘,我们这儿忙着呢!没空招待您,您还是回宫去吧!”
“忙什么呢?”章毓莹按捺不住火气,等她跟陆惟成亲,头一个杀方墨!叫他对她不尊重!
方墨也火了,“我们忙什么,关你什么事?”
堂堂太后不在宫里待着,大晚上的竟然往臣子家门口跑,不成心来糟践陆惟清白的名声么!实在叫人不齿。
方墨也不想搭理她了,这边陆惟推开了方墨,自己跌跌撞撞的往院子里走。
章毓莹被陆惟无视,面子上挂不住,尖声叫道:“人都死了,还捞什么捞!白浪费功夫!依本宫的意思,早点办后事,立个衣冠……”
“闭嘴!”一声暴喝传来,打断了章毓莹的话。
众人听章毓莹说的难听,一个个都起了怒气,但都身份低微,敢怒不敢言,而唯一能製止章毓莹的陆惟压根就跟没看见这个人似的,径直进了屋里,不搭理她。
没想到毓莹的是跟他们毫无关系的金永康。
“陆夫人是陆惟明媒正娶的夫人,她如何轮得到你开口?你算个什么东西!下三滥的龌龊玩意儿!提起来都嫌脏了自己的嘴!”金永康破口大骂道。
众目睽睽之下,章毓莹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脸皮涨的通红,恼羞成怒,“你好大的胆子!本宫要诛你九族!”
“诛你亲娘!”金永康今日骂上了瘾,反唇相讥,“还本宫?你配自称本宫吗?我表哥驾崩还不到一年,你就迫不及待的要找第二春!知道的知道你是太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乡下耐不住寂寞的风sao寡妇!”
章毓莹手脚都气的在颤抖,喝令左右随行的宫娥太监,“愣着干什么!还不速去拿下此贼!”
正当太监宫娥们一拥而上,想要拿下金永康的时候,方墨赶忙招呼人隔开了章毓莹的人和金永康。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想在我们统製大人门前闹事啊?我看你们眼里是没有我们统製大人吧!”方墨大声吆喝道。
老实说,他以前看金永康是相当不顺眼,恨不得半夜去套麻袋揍他一顿,但现在他觉得金永康还算个人,说出了他一直没敢说的话。
金永康躲在方墨他们身后,骂的越发起劲,“我表哥是不算个好皇帝,可你跟着他不仅没吃亏,还赚大发了!要不是他,你们章家就是个口袋里找不出几个铜板的破落户!现在靠着我表哥被封为了承恩公,一点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