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朋,日日,”王雯笑得眼角泛泪,“我看你是该加药了,这还越吃越严重了!”
于虎虎对着薛坚笑容可掬:“真够意思,正好看了雪媚大帝馋得要命,做梦都梦见了,你就给我送来了!”
薛坚看他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觉得好笑,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心内的慌乱却已消了大半。走出去后,他带上门却没有合实,门吱呀一声露出一根门缝,门缝里胡宇笑着揶揄道:
胡宇听到“胡日日”时露出吃惊表情,但听到他说“对称”,又赞许地点点头。
只见他床头赫然一张名字牌映入眼帘——胡日日,另一边床头则贴的“于虎虎”。薛坚没多想吃吃笑出声:
于虎虎闻言也翻身起来看,立刻笑得前仰后合:“日哥!日日哥!日日哥哥!”说完对胡宇一顿挤眉弄眼。胡宇再波澜不惊,此时也被他笑臊了,瞪着眼睛,意思是不许他再讲。
“薛,薛坚,”王雯舌头打结,“医院不让人给病人带外头东西。”
良久,薛坚才听到另一声轻笑:
又撞见这样的场面,薛坚也没心思干活了,火急火燎地冲回员工宿舍。虽然还没有搬进来,但是每个值夜班的护工都有钥匙,平日白天锁着,今天潘爷不在,门一锁,想必无人会来打搅。
【最迫切的愿望】
“给我的?”于虎虎问。
调笑声都停了,于虎虎转头看他,眼角吊梢,眼珠明亮漆黑;薛坚忽然有些后悔开口,想到那雪媚娘已经是中午的,此刻必然有些化了,这样拿出来多丢人——然而已经晚了,全屋人都等着他下边的话。薛坚硬着头皮,手指僵硬地伸出去:“你拿去吃着玩吧。”
早上十一点,潘爷要薛坚去各个病房换被单,说这两天医院的股东要来参观,这趟视察关乎着今年的资金。薛坚颇为意外:“这个医院是私立的?”
“胡日日,于虎虎,你们这寝室连名字都是对称的。”
薛坚看他俩在这眉来眼去,心里一阵悚然,四个人的屋子,两个人的秘密,却有三个人知道。
“他这人还怪好玩的。”
沉默片刻。
胡宇缓缓道:“张大师饱读易经,我请他给我起了个新名字。即日起请你们都叫我的新名。”
薛坚心道,你是过几年就退休了,难怪招护工不问护理,合着都看你这老头眼缘呢。不过也好,不然他薛坚还没法子进来干这肥差。随即便挨个病房地收被单去了。
潘爷说:“前几年改制,公改私了之后才添的这个新病区。”又神神秘秘道,“改了才好呢,以前每个月手头票子哪儿有现在这么多。”
“于虎虎,”他突然开口道。
“你小子今年还收了情人节礼物哈。”
薛坚大骇不已,惊惶中首先看了看背后,确定无人瞧见才急忙退出去,做贼一样轻轻带上门,手心里全是汗。他妈的,薛坚心想,这次不能算在我头上,病房不能锁门,谁知道他俩这个时间也要做!顺便看了看钟,正是十一点十一分。
“啊?是吗,对不起——”薛坚惊慌失措,马上就要伸手夺回来,那盒子却被于虎虎眼疾手快藏在身后。他微微凑近,躬下身子低声道:“哎哎,雯姐,你就当没看见,行不行?”说完告饶似的作揖,“薛坚想着我才给我带的,不要白费人家心意嘛。”
薛坚自从上次偷窥到他做爱的浪样后几乎不敢正眼瞧他,又不知该看何处,只好盯着盖头睡觉的于虎虎看。王雯对胡宇说:“你刚刚说隔壁臆想症老头给你改了个名?”
他暗道此地不宜久待,于是告诉王雯他要去打包病服了。王雯说:“你走了,就剩三个人,朋朋也不让我留。”
收到六号房时,房门紧闭,薛坚扭头看看钟,这是于虎虎治疗完回房的时候,多半是在睡觉,因此没有敲门,门把手一压就待跨步进去。原本想出声打个招呼,却被一阵异响堵住了喉头,抬眼一看,只见于虎虎和胡宇赤条条地叠在一起耸动,好在他俩背对着门,又热火朝天,完全没有注意到门被打开。
薛坚此刻恨不得钻进地缝,偏偏此时乱说话的毛病又犯了,他的嘴兀自补充:“……奥利奥味的。”好似献宝。
王雯本就是个热心肠,之前见薛坚躲避于虎虎,想方设法让他俩关系缓和,这会儿确实不想拂薛坚的意,于是悄声说:“下不为例啊。”随后走出了门。
进来,他微微一笑,冲王雯点点头,算是不赶她走。
就在薛坚起身之际,忽然感到肚子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伸手进衣服口袋摸摸才发觉是中午那个雪媚娘。
“什么胡日日,张老头给你起的?”王雯皱眉,凑近一看,喷笑出声——原来张老头给胡宇起的单一个朋字,胡宇为求对称,写的时候将那撇勾都省去了,远看与“日日”并无区别。薛坚心想,什么胡朋狐朋的,看他晚上跟于虎虎偷奸的浪样,干脆叫胡狸精得了。
于是他在众目睽睽下掏出一个白生生的雪媚娘,外头透明盒子上系着粉色丝带。